雲少閑看著成天樂摔門而去,搖頭歎了口氣道:“算啦,就讓他走吧!這人腦袋裏缺根弦,怎麼培訓也領悟不了;做事又好一根筋,屬於不可救藥的那種類型。……明天就找他談談,想個辦法送他走吧,趁大家都上課的時候、低調些處理,不要給團隊造成負麵影響。”
於飛長出了一口氣,既帶著深深的不甘還有一種莫名的解脫感,他也決定放棄了——趕緊把成天樂這個活寶給送走吧!這個主意一打定,他又開始後悔怎麼早沒有下這個決定,白白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既賠精力又賠錢。想到這裏,他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領導,我看他成天過得挺樂嗬,那副傻勁真和別人不太一樣,要是賴著不肯走怎麼辦?”
雲少閑似是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不緊不慢的吩咐道:“我看不用和他說實話,就使美人計。讓劉書君領導請他出去吃飯,到蘇州最熱鬧的觀前街。就他那德行,一定會去的!於飛,你也跟著,把他的行李都收拾好帶上。找一家飯店點好菜坐著,你們也不用結賬,借口上洗手間溜走,把他留那兒就是了。”
雲少閑這個主意真可謂缺德帶冒煙,卻正中於飛的下懷,他現在心裏恨透了成天樂,正巴不得找個機會出口惡氣呢,心中暗道:“一定要找家飯店點一桌子菜,讓這臭小子結不了賬,被當成吃霸王餐的挨一頓揍才好!”
而劉書君卻問道:“領導,我看這個成天樂不是一般的傻,他會不會又背著包找回來啊?我的團隊還要過一陣子才轉移呢!”
雲少閑露出嘲諷的神色道:“就他那傻樣,還能記得路嗎?”
於飛聞言恍然大悟,多少天來終於開心的笑了,他仿佛已經看見成天樂被人從飯店裏打出來、拎著行李站在街頭,宛如一條流浪狗似的倒黴樣。成天樂一個多月前來到蘇州,天黑之後從山塘街鑽七歪八扭、四通八達的小巷走了足足有十裏路,這才到了傳銷團夥的駐地。當時如果沒有劉書君帶路,別說是成天樂,就連於飛都轉懵了。
成天樂來了之後就沒單獨出去過,也根本沒機會熟悉周圍的路。這裏附近的小巷子岔路多的很,明天多繞幾圈,先繞暈了,然後帶他到大街邊坐公交車直接去觀前街,到時候就算成天樂想回來也找不到地方。
……
成天樂摔門出去,於飛沒有跟著,傳銷團夥中也沒有其他人暗中監督,如果他這個時候就選擇離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別人可沒有他這種“待遇”,成天樂並不知道他已經被放棄了,劉書君巴不得他自己收拾行李悄悄的滾蛋。
可是成天樂並沒有立刻就走,他雖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但還不著急這麼一個晚上。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又不認識附近的路,晚上總得有地方吃飯睡覺吧?還是回宿舍最好!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也留意探查周圍的動靜,連小蟲子在牆角爬過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成天樂突然意識到自己練成的“神功”並非無用,而是相當有用!
隻要他展開神識,在這種小巷縱橫的老居民區內,其他人很難暗中跟蹤他而不被甩脫。隻要快走幾步多拐幾個彎,別人看不見他、他卻能察覺別人的位置,就有辦法利用這裏的地形把人都甩掉。哪怕到時候自己也迷了路,然後再找人問道唄。——他心裏這麼想的時候,又驚喜的發現,這一路根本就沒人盯著他,假如行李在手的話,他現在就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
成天樂的心定了,他知道自己有辦法脫身,於是也不再發愁,而是琢磨起明天的計劃。首先不能讓同宿舍的人起疑,旅行包最好別帶了;把換洗衣服裝到一個塑料袋裏,就說要送給莫思去洗,反正上次莫思說過要幫他洗衣服的;把幾件重要的東西隨身揣著,剩下的行李也就不值什麼錢了;趁著出門上課的機會,突然拐進小巷溜走。
嗯,就這麼定了,明天就走,所以早飯一定要吃飽!
回到宿舍,他一言不發,既不參加下午的娛樂活動,也不主動給大家做晚飯,至於衛生間也是更不願再打掃了。成天樂的“反常”表現讓同屋的室友們都很意外,這些天習慣了什麼事都有他做,此刻還真的有些不適應了。有的人心裏還對他挺有意見,覺得這小夥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