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沒認錯人,他看見的就是曾在電視節目中鬧出大笑話的持寶人李萬。
李萬今天是陪幾位朋友來逛觀前街的,正往三清殿方向慢悠悠的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說著話。他低聲道:“那邊那個傻小子,剛才對我指指點點的;還有那姑娘,也衝著我詭笑!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身邊的朋友笑道:“李萬啊,你現在多少也是名人啦!自從上了那期節目之後,很有可能在街上被人認出來啊。你看那傻小子和那姑娘的表情,我猜肯定是在說電視節目的事。”
李萬的神色微有些狼狽與尷尬,扭頭衝身後一位背手逛風景的朋友說:“風君子,當初是你看著我買的那幅畫,它是唐代真跡也是你說的!”
他那位叫風君子的朋友笑了:“哦?我是在何時何地看著你買的哪幅畫呀?”
李萬:“就是那一次啊,在SH文廟,附近有個很大的市場,賣舊書古冊的。本來我們隻是隨便逛逛,可是你進了一家字畫店,拿了一個折子看,和老板討價還價半天才買下。我也在店裏買了一幅畫,後來你說那幅畫是唐代真跡。你還說上麵有清末收藏者的印章題款,雖不是名家所留但也能看出曆史,就算是假畫也不吃虧。”
風君子點了點頭:“是啊,我記得自己買了一本講《寶蓮燈》故事的折畫冊子,可是不記得你買了拿到電視上的那幅畫。”
李萬:“真是靈異事件啊!我拿的就是那幅畫,怎麼到了台上就變了?中途明明沒有機會被人掉包啊!”
旁邊的另一位朋友又說道:“這事你都叨咕多少次了,越說越玄!我看就是讓人給掉了包。你那幅畫我見過,不可能是唐代真跡,要不然那老板能八千塊賣給你嗎?節目組陪了你一萬,你又賣了八百,還跟嫂子謊報說賣了八千。就算是假畫,你也一點都不吃虧!”
後麵又有一個朋友插話道:“你說不可能被掉包就真不可能啊?現在有些神偷可神了,你沒看電視上的表演嗎,對著電視鏡頭當麵把東西換手,那麼多人都發現不了破綻。”
風君子也笑了:“假如真是神偷換了那幅畫,那神偷也夠笨的!實事求是的講,那不過是一幅在舊書攤上賣八千塊的東西,我當初也說了呀,那畫卷是唐代的東西,可是別人很難相信,因為它就像新的一樣。”
就在這時,有一位穿著沒洗幹淨的唐裝、表情神神秘秘的大嬸從不遠處湊了過來,看她的樣子,就像是前幾年在街邊常能碰上的賣那種光盤的,可是開口卻說道:“這位先生,我看你天庭飽滿、器宇不凡,一定是與佛有緣、大福大貴之人!”
陡然聽到陌生人莫名其妙說這種話,人們通常都會愣住的,但這位風君子可能是臉皮太厚或者是見怪不怪,神情一點都不驚訝,隻是向這位大嬸點頭微笑道:“多謝誇獎!”
這下反而輪到那位大嬸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話該怎麼接了,隻得直奔主題道:“算一卦吧?來到這裏,就是與佛有緣;算上一卦,今生大福大貴!”
風君子盯著那位大嬸,好氣又好笑的反問道:“搞錯地方了吧,你是不是在寒山寺那邊算命的,怎麼跑這兒來了?來到這裏說與佛有緣,你這不是砸場子嗎?”
大嬸又怔住了,有點沒聽明白,下意識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隨即反應過來又說道,“先生,我說話的你別不信,算上一卦就清楚了,緣分難得啊!”
風君子一指周圍道:“別看這裏是步行街,其實位置在玄妙觀裏麵,抬頭就是三清殿。我們在一家道觀的山門內、正殿正院的正中間!你想做生意,好歹說幾句‘與三清有緣’或者‘與道有緣’、‘福壽逍遙’才像話嘛。你是不是隻會那一套門檻,在哪兒都那麼說啊?生意不能瞎做,這是業務素質的問題,看在曾經做過同行的份上,我好意提醒你一聲。”
旁邊的李萬笑了,不遠處坐在樹下的成天樂看見了這一幕,也嗬嗬笑得很開心。那位算命的大嬸在風君子那裏沒做成生意,又朝成天樂他們這邊過來了。劉書君一扯成天樂的袖子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吧?我們去商業街那邊逛逛。”
……
成天樂在玄妙觀與李萬擦肩而過。
看見李萬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那幅畫此刻正在於飛背的包裏。當初花八百塊錢買下它,原是想掛在公司辦公室裏的。來的時候於飛告訴他,他將擔任某外貿部門的業務主管,弄這麼一幅畫掛在座位後麵還可以充充風雅。此畫的故事很有趣,和客戶談生意的時候偶爾講講,也有活躍氣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