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笑道:“這裏是十二樓,門窗都鎖好了,大白天的什麼小偷能進來啊?別忘了樓裏還有保安和監控呢!”
“耗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把畫帶走吧,裝包裏就行。”
成天樂卻搖頭道:“就算有小偷,床頭櫃裏還有兩萬塊現金呢。你是小偷的話,不偷錢反倒偷一幅畫嗎?這樣的現代水墨畫,連個題款都沒有,小偷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耗子”仍然勸道:“普通的小偷當然不會多看一眼,但不是一般的小偷呢?假如偷東西的人有修為,就是衝著你來的呢?我們出門就把畫掛在這裏,太不安全了!”
成天樂啞然失笑道:“這幅畫我掛在辦公室裏大半年,有人發現過它有問題嗎?不用禦器之法、僅憑神識感應,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它,否則我早就發現文章了;就算會禦器之法,也不可能到處亂動東西,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呢!……誰也不知道它是法寶,就這麼隨便掛著,你也從來沒說過什麼,還問我為什麼不把它八萬塊錢賣了,如今又何必患得患失呢?”
“耗子”有點不高興了:“不就是要你把畫帶在身上嘛,能累死你嗎?”
成天樂隻得耐心的解釋道:“如果真有人在暗中關注我、甚至能潛入這裏來,這幅畫早就看見了。我出門別的什麼都不拿,偏偏把它帶在身邊,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有問題嗎?萬一真有這種事情,反倒是給小偷指路了,不如繼續裝作若無其事,這樣才會沒事。”
“耗子”琢磨了一會,終於說到:“你考慮的也很有道理,總算有時候比我聰明一點!這幅畫卷起來有一尺長,總是帶在身上確實不方便,難免會被人注意到的,反而是在提醒別人。……嗯,反正也沒人發現,就繼續這麼掛在牆上可能是最好的保護。”
成天樂:“這就對了,我們快走吧!”
他們關上門去山塘街了,那幅神奇的畫還靜靜的掛在牆上。成天樂並非比耗子聰明,隻是看得明白而已。因為這幅畫已經在他辦公室裏掛了大半年了,該看見的人也早看見過了,既然誰也沒發現文章,要麼也很難再發現文章。他如果鬼鬼祟祟的總是帶在身邊,反而引人起疑,而且這樣患得患失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就那麼掛在那裏,才是成天樂的習慣。
然而成天樂和“耗子”卻不清楚,他們已經認為此畫是了不得的寶貝,但此畫卻不能僅用寶貝來形容,其神奇之處讓現在的成天樂與“耗子”盡情的發揮想象力恐怕也想象不出來。隻說一點,此物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法寶,而是一件能隨心念變化的仙家神器。一尺寬、四尺長看上去攜帶很不方便,但其實它可以像《西遊記》裏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變化大小,哪怕變成火柴棍那麼大、輕鬆帶在身上也沒問題。隻是成天樂目前還遠沒有那般修為,根本運轉不了該畫的此種妙用。
……
成天樂背著包,像一個外地來的自助遊客,又一次來到了七裏山塘河。這條街上的景物哪怕是一草一木他都已經是非常熟悉,可仍然饒有興致看風景、逛店鋪,又穿過了京杭鐵路橋下,看見了藏著第四步法訣的那隻石狸——彩雲狸。成天樂卻暗暗皺起了眉頭,沒有去碰那隻狸貓,看似很隨意的信步走過,直奔虎丘而去。
石狸就在那裏,他為什麼不取法訣?
彩雲狸所在的位置已是山塘街的西段、沒有商業規劃開發的居民區,因此顯得比較亂。它蹲在河邊,左側是一根露出地麵的粗水管,貼著旁邊的橋一直延伸到河對岸。後麵是一根電線杆,電線杆後麵的河邊還有人焊了一個鐵柵欄。右側僅僅相隔一米多遠是一家理發店,門前的櫥窗下還有一根鐵鏈子鎖了一輛破舊的鐵皮三輪車,恰恰把石狸像給擋住了。
成天樂看在眼裏隻有苦笑,上次取第三步法訣掀了雜貨鋪的塑料布,還買了人家一堆笤帚,當時付了錢卻忘了拿走;現在想取第四步法訣,竟讓一家理發店給難住了。
大白天他總不好去把人家的鐵皮三輪車搬開,弄不好還以為他想偷車呢,就算沒有車擋著,也不可能站在那裏很長時間不動。隻要他往彩雲狸前麵一站,就等於他在一米外正擋住了理發館的門。他也不知道取這第四步法訣時會出什麼狀況,萬一像取第二步法訣那樣,恍惚間被定住了,理發館也不能讓他傻站著堵門呀,隻得等到天黑後再來。
成天樂去逛虎丘了,途中還在榮陽樓吃了一碗蝦仁大排雙澆麵。自古修行界就有一個說法——丹成而出師。意思就是弟子的修為達到玄丹的境界才可以出山,否則的話不允許攜帶法器外出,也不允許隨意施展法術。丹成是一道門檻,象征著可以自如使用很多手段,人的身心狀態也有一個質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