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中午,成天樂的精力、體力、神氣法力都已經達到最佳的巔峰狀態,他把茶幾搬開,椅子放在屋中央,穩穩當當、舒舒服服的坐好,調息調心已畢,凝神入定禦器觀畫。
傳銷團夥真的開始轉移了,而且是分期分批的。這一夥人共有一百零八位,搞的就像梁山上的一百零八條好漢,大頭目是雲少閑,他是坐人力三輪車走的,還有三名小頭目其中一位是劉書君,她是騎自行車走的,其餘的人有的坐公交車,有的是步行。
不得不佩服傳銷團夥嚴密的組織與控製能力,這麼多人通過不同的交通方式從一個居民區到達另一個居民區,化整為零再化零為整,竟然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而且在一天之內就搞定了!
這一百多人以一個大倉庫改成的教室為中心,分成各個小單位住在居民區中,事先就通過調寢安排好了轉移的順序。有一批骨幹分子先走打前棧,他們是坐公交車的,但隻坐了三站路,下車步行繼續鑽胡同到達指定地點,進入各個宿舍安頓好。這是早上的事情,而住在其他居民樓裏的團夥分子還不知情呢。
這一天午後,又有一批人通過同樣的方式到達新駐地,整個團夥走掉了一小半,都是以寢室為單位的。坐公交車的時候完全可以在中途站下車逃跑,但是沒有人離開。他們都是“公司”正式的業務代表,被洗腦洗的很徹底,天天睡地鋪吃著鹽水煮菜,卻夢想著實現人生輝煌的成功,憑三寸不爛之舌拉來親朋好友加入“行業”、掏他們的兜富貴發達。
有幾棟單元樓裏的人被集中在一起,第二天淩晨天還沒亮時靜悄悄的出發了,其中就有於飛。於飛親眼看見成天樂怎麼被組織扔出去,這幾天一直擔心自己也有同樣的遭遇,連夜裏都睡不安穩,通過調寢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雖然沒有人告訴他,但他卻有預感——這天夜裏恐怕要轉移。
於是他收拾好東西抱著包,就靠在門口的牆角一夜都沒睡,終於和大家一起出發了,傳銷團夥想甩掉他卻沒成功。有另外兩個人比他倒黴或者說比他幸運,團夥成員轉移時把他們留下了,等一覺醒來已是人去屋空,兩手空空兜裏也空空,心中更是一片空蕩蕩的迷惘。
傳銷團夥裏上午上課,那麼多人擠在大教室裏個個精神振奮;下午搞活動,做遊戲唱歌講笑話一頓瞎折騰;晚上還要談心、交流成功經驗、做思想工作,反正不歇著。這樣一天下來,人在亢奮中一旦放鬆,睡的是相當沉的,假如沒人通知的話,一屋子的室友走空了都不知道。也隻有於飛這樣有警惕的,才能成功的跟上大部隊。
這些人分成一支支小隊伍,在小頭目和團夥骨幹的帶領下,如天亮前尋找歸宿的遊魂野鬼一般,一個個麵目蒼白、頭發蓬鬆,背著行李、拿著鋪蓋,靜悄悄的走在畫卷中。巧合的是,他們一開始穿過了成天樂走過的那條巷子,倒讓成天樂在畫中跟蹤省了不少力氣。
這些隊伍走的不是捷徑,彎彎曲曲繞來繞去,天還沒有亮、胡同裏也沒有行人,這麼繞的話很容易忘記都走過哪裏。昨天已經有一批人到新駐地了,在胡同裏走一段路到大街上,再坐三站公交車,然後接著鑽巷子走一段,大約需要四十分鍾,離原駐地的距離大約五公裏。
而這批步行的人在某些地方多繞了一會兒,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才陸續到達。成天樂差一點就沒追上。如果他隻盯著一批人,在畫卷中展開從未到達的新地點,速度是沒那麼快的,但傳銷團夥的轉移方式給了他足夠的時間。
從第一天起他就開始追蹤打前棧的,被公交車給甩掉了,但他可以沿著公交車行進的線路繼續向前“走”,路上還可以等待下一輛有團夥成員的公交車再過來,確定了他們是在哪一站下車的。然後他已經法力耗盡,沒有再繼續觀畫,也沒讓“耗子”插手,畫卷中的時間就等於定住不動了。
等他涵養神氣再度恢複巔峰時,又接著看畫,畫中人步行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是比成天樂展開場景的速度要稍快一些,總是被動的跟在後麵是追不上的,但成天樂至少知道了他們轉移的方向。等到畫中的第二天淩晨,成天樂又跟隨那批步行到達的團夥分子,省了不少力氣。
成天樂是以一種斷斷續續的方式追上了傳銷團夥,一旦感到神識法力運轉艱難,立刻就退出定境停下來行功涵蓋神氣,等恢複到巔峰再繼續看畫。傳銷團夥是分成好幾批小隊伍陸續出發的,前麵一批人把成天樂甩掉了,成天樂就跟著後麵一批人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