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派掌門付德充、護法劉德釗第二天早上就帶著林子恒、陳子君等七、八名弟子下了山與成天樂彙合,又辛苦一趟登山回到了那處被發現的洞府,四下仔細搜查一番再無更多的發現,看來那妖物確實是被驚走了。
眾人就坐在那山腹空洞中討論此事,分析怎樣才能發現那妖物的行蹤?葉子喬的法器以及那個玉瓶當然是最重要的線索,但妖物若將之丟棄的話,恐怕就無法追查了。除了已遇難的葉子喬,世間唯一與那妖物交過手、熟悉它氣息的人隻有成天樂。但那妖物若不施展法術也不變回原身,以人身混跡紅塵就很難辦了。
連雲派要追查此妖,其意義不僅是為葉子喬報仇,那樣一個妖孽混跡人群之中也是極大的隱患,絕不能就讓它如此逍遙。連雲派當即決定發出江湖令,告知各派兩件事,首先是姑蘇成總拜山查明了葉子喬遇害之真相,其次是請各派協助追查一隻混入人世的玄龜獸妖。
成天樂最後說道:“諸位也不必擔憂線索太少,我與那妖修交過手,若它的氣息斂藏得不好,就算在人世中偶遇也可以發現其行跡。本人雖修為低微,但在這一方麵恰恰很擅長。”
這倒不是吹牛,除了各派屈指可數已脫胎換骨、出神入化的絕世高人之外,談到察覺與分辨各類妖修的行跡,恐怕沒有人比成天樂更擅長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昆侖修行界當今年輕一代中的第一“捉妖師”了。
付德充與劉德釗等人趕忙道:“成總太謙虛了,您的修為高超、手段玄妙,我等都是見識過的!您為了連雲派弟子遇難之事,不辭艱辛奔波江湖,於深山絕地中如此搜尋,我連雲派眾人感激不盡!”
而陳子君則當場跪拜道:“我有一事相求,成總若有幸發現那妖孽蹤跡,請一定通知我,我已發誓要為子喬師兄報仇!”
成天樂將他扶起來道:“不必行此大禮,我有線索一定會通知連雲派諸位同道。以你現在修為想獨力對付那玄龜獸還差了些火候,大家可合力斬除此妖。”
成天樂與盛龍再次於大別山下與連雲派眾人道別,結束了這番三個多月的行遊之旅。再回蘇州時,金線鼠盛龍已度過風邪劫成了氣候,而成天樂不僅收集了那麼多靈藥,更重要的是他的禦形之道已修煉圓滿,可以去取第六步法訣了。
按成天樂原先的計劃,是在畫卷世界中打開完整的蘇州,禦形之道自然修煉圓滿,元神也變得異常清晰強大。可是人的想法與實際的遭遇總不會完全一樣,在畫卷世界裏行遊是修煉,在天地山川中行遊一樣也是修煉。
於太行山及大別山的采藥之旅,成天樂的收獲可不僅僅是那些靈藥,他的第五步法訣已經徹底修成了,元神於天地間展開圓融無礙,到了這個地步,無需由他人再解說,他自然也就體會到了境界。
行走在天地之間是一種玄妙難言的體會,如果勉強去形容這種感覺,恐怕隻能引用一段莊子所說的話:“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知則知之。……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
莊子這番話玄妙難解,讓很多人一頭霧水,但已經是用語言所能描述的極致了。行走坐臥中自然伴隨定境,萬物皆在元神中清晰展開,心念不動無所謂見與不見,心念起時隻要元神所及之處即可細觀,天地萬物所呈在心中一指所向。萬物知與不知、無名或有名,元神自可體其形容,若野馬、塵埃,皆名象之狀。
成天樂於遊山玩水中修為精進,看似瀟灑愜意,其實等著他處理的事情很多啊,假如換一個人現在恐怕都快滿腦門包了。別的且不說,假如他用個小本記一記的話,想去追緝的人或妖就包括已知行蹤線索的畢明俊、下落不明的花膘膘、還有劉漾河、李逸風、王天方等人,此刻又添了一位還不知長什麼樣的玄龜獸妖。
事情雖多,但成總看上去也不太著急,仍帶著盛龍施施然行走,於定境中體會禦行之道圓融無礙的境界。他已經沒有必要將畫卷中的姑蘇世界完全打開,就可以去取第六步法訣、學習那“化妄”之法了。
但成天樂做事很實在,等回到蘇州後,打算先去取石狸像中的法訣,然後還要在元神中打開完整的蘇州畫卷。修為精進之後,想完成這一步比以前容易多了,況且得到更高境界的法訣指引,在畫卷世界中可能還會有更玄妙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