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解釋道:“我在南京棲霞山楓香穀,正於定坐中重新修證色()欲之境,突然好想你,所以就進入了畫卷……”
小韶欲言又止道:“難怪你……”
成天樂:“我想你就是真想你,回溯生機之源,將一切都看得那麼明晰。”
小韶:“我也沒說你不是……但是這樣恐不易曆劫,你要小心些。”
成天樂:“我如今並非曆劫,早有修為境界,隻是從發端處重新印證,在世歡愛之欲,唯自然而已。”
小韶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在楓香穀,那是野地之中嗎,有人護法嗎?”
成天樂:“沒有。”
小韶突然坐了起來,溫柔的胸懷春光盡吐,有些焦急的說道:“那你還不快退出去,回到蘇州道場中再來見我。你在修行中印證色()欲劫當然無礙,可山野中定坐無人護法恐出意外,就如此進入畫卷,假如出了什麼狀況,這也是劫數啊!”
成天樂:“噢,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這就回蘇州,正好可找胡衛華私下請教。”
小韶又縮回到成天樂的懷中,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那隻有元神才能感受到的氣息無盡的性感與美妙,呢喃道:“快回蘇州。”
……
成天樂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離開畫卷,說明他確實早已通過色()欲劫的考驗,但他在楓香林中站起身的時候,臉上卻有意猶未盡沉醉之色,仿佛那纏綿是無窮無盡的。也幸虧小韶提醒成天樂不要在這種狀況下停留於畫卷世界中,就在不遠處的虎山半腰上靜靜的站著一個人,就似霞光照射下山岩的陰影。他望著成天樂定坐的楓香穀方向似是在窺探著什麼,已經在那裏站了很久了。
成天樂於山野中定坐行功無人護法,對修士而言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就看他處於何種定境中,極深的定境雖不受外緣所擾,但並不等於對外界的刺激沒有感知,遭遇危險的話會立刻有反應的。但也有一些情況比較特殊,比如斷絕外緣的寂定,對於高手而言,若斷絕外緣入寂定行功,則保留著自然的防身本能,可以應付一般的突發情況,卻不足以阻擋另一位高手的偷襲,所以有些時候必須在洞府或道場中閉關。
以常理推測,成天樂不至於令自己立於險境,遠處那人雖然成心窺伺,一時間卻也不敢圖謀不軌。可是後來山穀中起了一陣風,卷起地上的落葉飄向成天樂,卻在離他身體外兩尺的地方奇異的打旋落下,那人就忍不住眼神一亮。看上去成天樂有法力防身,但隻是一種被動的守護狀態,對外緣的感應應該是斷絕了,反而顯得不自然,難道這傻小子真的在山野中毫無忌憚的如此練功?
那人還真猜對了,成天樂重證色()欲劫,突然想見小韶,於是心念一動進入了畫卷世界,事先沒想到卻停留了那麼長時間。那人終於看出破綻之後,悄悄眯起了眼睛,仿佛想有所動作,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身形剛剛一動卻又定住了,趕緊收斂神氣又退回到原處。因為成天樂恰恰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還習慣性的拍了拍屁股,帶著一臉幸福蕩漾的表情,飄飄然下山了。
好懸啊!成總並不清楚,因為小韶在畫卷裏的提醒,讓他堪堪躲過一劫。這裏是旅遊風景區,前幾日天下高人剛剛在此地聚首,以常理推測此地也應該沒什麼不安全的。可恰恰就有人摸來了,很可能是聽說了這裏發生的事情想來實地看看,結果就撞見了成天樂,而且顯然懷有敵意。
成總卻毫無察覺的走了,下山的時候也不知是因為小韶的話還是那種形容不出的直覺,他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本來他隻想進畫卷看小韶一眼,說兩句話就出來不會有什麼問題,不料卻出了情理之中的意外狀況,回頭想想,修行中的各種考驗不論經曆多少次都一樣,被稱為“劫”不是沒有道理的。
成天樂這一次沒有步行回去,而是去了高鐵站,他雖然會神行之法,但自問還是比不上高鐵那麼快,也想早點回到蘇州。在候車大廳進站的時候,已經走進檢票口卻突生感應,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的有一位黑衣人也在看著他,兩人的視線仿佛在空中碰撞,元神中甚至能聽見摩擦的聲音。那人顯然在窺探他,而且絕對沒安什麼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