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門送拜帖,這是傳統的方式,其實在現代社會已經不必這樣了。如今通訊手段極其發達,哪怕相隔萬裏,有事情打個電話、發個郵件也就說清楚了,親自登門實在太費周折。比如連雲秘境那種地方,要登上高山絕壁才行,連路都不通。
時代在變,人們的生活方式也在變,也包括這些修士,隻是在變化中保持不變的精髓。比如連雲派在大別山下設了聯絡處,修行道場仍在連雲秘境中,與同道聯係以及拜山往來比以往方便得多。燕山宗道場在燕山深處人跡罕至之地,而平日處理宗門事務的“內堂”卻設在北京郊區。
在古代交通與通訊不發達的時期,向昆侖各派發一份“江湖令”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往往都要求助於正一門這樣的大派才行。因為普通小宗門沒有力量在短時間內向那麼多地方送信,假如派弟子九州萬裏、險絕山川都走一遍,恐怕好幾年甚至十幾年時間都過去了。
達到出神入化之神通境界,自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傳訊方式,可是擁有這種高人的宗門很少,大家不可能都在千裏之外發送與接受信息,很多時候出現重大的狀況還是需要登門送信的。所以每六十年一度的昆侖修行界宗門大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場合,可以商議與傳達各種消息、交換各種物品,直至今日也是如此。
但時代畢竟不同了,如今昆侖各派設有聯絡往來之處淝水知味樓,那裏掌握了天下各宗門的聯絡方式,有事可以及時傳訊。理論上成天樂隻要送一份拜帖到淝水知味樓,就可以轉告天下各派。當然,淝水知味樓也不會隨意將什麼消息都做如此處理,隻有意義和影響重大的事情,才會向昆侖各派發布。
萬變宗正式開宗立派之後,遞上這麼一份拜帖,也等於成為了其中的一員,以後昆侖修行界有什麼事情,萬變宗值守弟子也能及時得到通知。但就算在現代社會,有事登門送帖,仍然是一種禮數或代表著兩派之間的交誼,這是其他手段所無法代替的,好在如今的交通已是古時難以想象的便利。
成天樂總共向十一個宗門派出了專人,並不是按照宗門大小以及江湖地位決定的,其中既有正一門這樣的大派,也有燕山宗、太行派這種平時並不引人關注的小宗門,隻以交往並不以地位相論。這對於萬變宗的眾妖修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結緣機會。
這些妖修未能結識成天樂之前,都混跡市井唯恐被捉妖師識破行藏,如今卻以萬變宗門人的身份,帶著拜帖主動去修士聚集的道場。從他們的個人經曆而言,也是一場翻天覆地、脫胎換骨的變化。別的修行門派可能對萬變宗還有看法,這些妖修們心中多少還有些忌憚,但與成天樂有過交往的這些門派,至少都會以禮接待的。
眾妖出門時都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萬變宗成立的日子,也是他們最難忘的節日,這就是最好的慶祝方式!
古宅前廳清靜了,幾名弟子輪流值守,而成天樂隻在後園清修。他如今的身份已是一派掌門,但已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大家仍然叫他成總。就像白少流,人們很少叫他白掌門或白莊主,見麵一般都稱之為白總,這似乎是昆侖修行界的兩個特例。
來到蘇州短短五年時間,從一個被騙陷身於傳銷團夥的傻小子,成為開一代風氣之先、創自古所未有之妖修傳承宗門的成總,人們一定會認為他很忙很累,畢竟做了這麼多事情、建立了這麼重大的基業。可是成天樂從來不覺得自己很累很苦,他的自我感覺恰恰相反,過得是越來越舒服愉快,也許是名號叫得好吧,因為他就叫——成天樂。
這世上恐怕也隻有梅蘭德、訾浩等人清楚,成天樂的平日修行確是樂在其中,他擁有一個神奇的畫卷世界還有那世界中的小韶。從杭州回來難得清閑幾日,他幾乎每天都進入畫卷世界陪小韶。
上次在杭州遊西溪濕地時,他就在畫卷中以神念心印向小韶展示那天地美景情懷,還曾經與小韶商議在這畫卷裏的姑蘇世界再創一片美景,將蘇杭兩地人間天堂景象融為一爐。這幾天他和小韶又在畫卷世界中聊起了西湖,憧憬著將西湖煙雨景象也融入畫卷世界。
這並不是說成天樂要在畫卷世界裏挖一個西湖,而是以神念創造一種風景,這是他目前還做不到的,隻有等到修為更深之時。小韶感慨道:“傻樂,如今這姑蘇畫卷世界,不再是當初倒映的人間景象,已成為了你元神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