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雌雄大盜,往事鉤沉(1 / 2)

二十五年前閶門附近的凶殺案至今仍是懸案,鄰居聽到屋中的動靜去敲門報警,有數人還在門外聽見了嬰兒的哭聲傳出,但是當警察趕到打開門之後,屋裏隻有兩具屍體,凶手卻不知道哪去了,遇難夫婦的孩子也不見了。

遇害者的死因不難判斷,一人顱骨碎裂,另一人胸肋骨骼幾乎盡斷、髒腑也震碎了,但法醫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什麼樣的攻擊造成的?地上和沙發上都有未釘鐵掌的馬蹄印,看寧文白的致命傷似乎是被馬蹄踢中的,可是居民小區裏哪來的馬?還上了四樓!

就算有一匹馬,它又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寧文白夫婦的孩子又哪裏去了?此案一度鬧得人心慌慌,但歲月抹去了它曾發生過的痕跡。那個小區後來又動遷了,人們將此事漸漸淡忘。

多年之後,剛剛當上刑警的李輕水翻卷宗時發現了這個案子,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並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做各種調查分析,他有了一個大膽而驚人的推測——死者寧文白夫妻,很可能就是此前被警方追緝已久的“雌雄大盜”。

聽到這裏,成天樂插話問道:“雌雄大盜?這又是什麼典故?”

李輕水答道:“隻是警方起的一個綽號而已,大約是二十五年前到三十多年前這段時間,蘇州及周邊一帶發生了一係列入室盜竊搶劫案。有的根本沒有留下線索,成了無法追查的懸案,但有一個共同特征,犯罪分子不動別的東西、隻拿現金。後來通過調查發現,作案者是一男一女,而且會飛簷走壁!”

那是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與之類似的案子經常會發生,剛開始警方並沒有把它們聯係在一起。那時新式的居民小區和單元樓剛興起不久,取代了傳統的家屬大院,人際關係也在悄然發生改變,左鄰右舍漸漸變得陌生、甚至在一棟樓裏住了很久都不清楚彼此叫什麼名字。

人們的防盜意識漸漸增強,但相比如今還比較薄弱,單元樓裏的防盜門開始流行起來,一樓人家大多也加了防盜護欄,可是住在三樓往上的人家基本都不會安,從陽台可以入戶,人們睡覺時也經常不關窗。

作案者踩點很準,下手的對象非富即貴,很多人家失竊了大量的現金卻沒有報警。除了居民之外,還有一些企事業單位放在鐵櫃中的大筆現金也被盜了,涉及到的往往都是內部小金庫或各種灰色收入。

最早確定犯罪嫌疑人身份是一男一女,完全出於偶然。有一位官員落馬交待貪瀆罪行。事先警方已經掌握了行賄者的證供,知道某年某月某日有人給他送了大筆現金,就在審問追查這件事時,結果這位官員卻交待了一起入室盜搶案。

官員某天半夜去那所房子拿東西,進屋後卻撞破了一對行竊者正往背包裏裝現金,行竊者見到他回來也不驚慌,反而冷笑著威脅了他一番。他們是一男一女,都蒙著麵,那位官員也沒看清楚他們長什麼樣子,事後當然也沒有報警。

那時候監控設備雖還沒有如今這麼普及,但在很多重要場所已經出現了。在另一起盜竊案中,警方也發現了偶爾拍下的犯罪嫌疑人的影像資料,是蒙著麵的一男一女,由此確定有那麼一對“雌雄大盜”的存在。

這兩人究竟做了多少起案子,沒有人清楚,因為有很多受害人是沒有報警的。比如那位落馬的新區管委會領導,若不是栽在紀檢部門的手裏,警方也不可能知道還有這件事。最終警方並沒有抓住罪犯,雌雄大盜後來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還有各種別的案件經常發生,他們留下的痕跡淹沒在各種雜亂的信息中。

李輕水重新研究檔案記錄時卻注意到,當年有很多懸案可能都是這一男一女所為,有個別案子甚至警方當時可能抓錯了嫌疑人。它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案發的樓層比較高常在頂樓,失竊的人家或單位都存有大筆現金,沒有留下入室痕跡,犯罪分子仿佛能飛簷走壁。

李輕水還注意到兩件事。首先在閶門小區血案發生之後,周邊一帶類似的案子就消失了,雖然還有其他的盜竊案不時發生,但作案手法和現場痕跡明顯有所區別,不似那一男一女所為,也再沒有出現過那對雌雄大盜的任何消息。

另一方麵,警方在寧文白夫婦家裏搜出了好幾張銀行存折與銀行卡,經查其中都有大筆存款,登記的是不同的名字。中國的存款實名製是從二零零零年四月一日起實行的,那年是九三年,在銀行存款不用登記身份信息,可隨意使用化名,銀行卡也是剛剛出現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