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九錫現世,亢龍難悔(1 / 2)

玄妙觀的尊長也察覺到這種傾向、懲治了一些弟子,但有些事情是很難查實證據追究的,另一方麵也不斷有傳人在各種意外中隕落,亂世中傳承凋零難免。很多事情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突破了某種限度,就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

當鎮妖門強盛之時,世間妖修當然聞風而避,可個別弟子手段過分了甚至濫殺無辜,也會惹來仇家報複。當它傳承凋零之時,所受到的傷害就更大,有些強大的妖修甚至聚眾找上門來尋仇。鎮妖門未必得罪過這些妖物,這些妖物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來找麻煩隻是想趁其衰弱除此大患,同時搶奪鎮妖門中的各種傳承寶物。

在清末民初,曾有大批妖修聚眾襲擊鎮妖門,鎮妖門弟子雖然將之擊退,修行各派同道聞訊也趕來相助,但鎮妖門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宗門內堂一度被攻占、宗門三典亦不知所終、傳人死傷慘重。遭此重創後鎮妖門一蹶不振,還沒等緩過氣來,又受到另一次重大打擊。

那位黑魚妖出身的軍閥,早年就與鎮妖門有仇,後來在世俗中擁有了強大的勢力,也趁機動手。當鎮妖門積弱之時,那妖王尋了個由頭,以捉拿亂匪的名義派兵包圍了玄妙觀。鎮妖門未滅於此劫,但門中僅存的兩位大成修士死於那妖王之手。這件事也驚動了正一門弟子和霞,所以才有了後來一係列事情。

這道神念解釋了玄妙觀一派的往事,成天樂感慨良久無言。石野首先打破沉默問道:“那玄一門又是怎麼回事呢?”

履謙答道:“石盟主與成總都去過蘇州玄妙觀,其大殿上的匾額寫的是‘妙一統元’四字,此匾複刻於清代,應與‘妙一統玄’同義。玄妙觀一派最擅長的便是鎮壓妖修,那玄一門其實並不是一扇門,其後麵更沒有什麼密室,它是一座法陣。

此法陣運轉之時,能攝妖修之玄丹、將其打回原形,可能是世間最強大也是最玄妙的一座鎖妖陣。鎖妖陣是玄妙觀獨門陣法,曆代弟子都會修習,而傳說‘玄一門’是以許遜真君留下的一件神器布成,它並不是什麼寶藏,而是一處刑場。

千年之前,若有神通強大的妖王在世間作亂,玄妙觀鎮壓的方式,便是以縛靈印將其製伏、押送至玄一門處決,以儆效尤、震懾天下作亂之妖物。所以它也是一種象征,專門用來處決當誅之妖王,對於一般的妖修還用不著。”

聽完履謙的介紹,成天樂長歎一聲道:“原來玄一門是這麼回事!並不是什麼寶藏密室的門戶,反而是斬殺妖王立威的刑場。若寧文白夫婦將吳燕青帶到那裏去,豈不就是讓他去送死嗎?”

石野苦笑道:“寧文白夫婦若真是順利將吳燕青帶到了玄一門,恐怕還不會有事!據我估計,以那寧文白夫婦的修為根本開啟不了玄一門、運轉不了那樣強大的鎖妖陣。……他們在封證玄道長門下時,可能聽師父提到過玄一門,知其與宗門傳承有關,卻不清楚其內情,還以為是什麼寶藏的門戶呢。”

成天樂問道:“玄妙觀一脈雖傳承法嗣已絕,但玄一門應該還在,履謙道長可知它在何處?”

履謙搖頭道:“我隻是在典籍中看見了這段記載,並不清楚玄一門是什麼樣子、在什麼地方。如今寧文白夫婦已死,恐怕世上再無人知道這個隱秘了。”

石野也很感興趣的追問道:“關於玄一門的位置,履謙道長還了解多少,方便說出來嗎?”

履謙:“這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鎮妖門如今已不在,就算是什麼宗門隱秘也皆成往事了。我確實不知玄一門在何處,但根據一部宋代的典籍記錄,玄一門以一件神器為本體,彙聚了蘇州城地眼靈樞。

鎖妖陣的七個陣眼是蘇州城中的七口井,理論上隻要找到這七口井逐一感應探查,就有可能確定玄一門的位置。可是蘇州城中有多少口井?而且這些年的變遷,又有多少古井已經消失了?想找到它們除非偶然的意外發現,否則便如大海撈針一般!”

蘇州這座水鄉古城,水井隨處可見,甚至曾經家家戶戶都可能有口井。當代人逛蘇州的園林古宅,在一個小小的園子裏都能看見很多口井。據不完全統計,自解放之初到改革開放之前,蘇州城中有水井兩萬餘口,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是古井。

其實這個數字還不準確,因為有些井很難被注意到,比如平江路上的那些老宅子,一進連一進的庭院走進去,不經意間就能在庭院中看見一口水井,石雕井圈上麵蓋著井蓋,就在院角簷下、花旁樹邊,那是住戶家中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