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天方沉默,燕無歡又說道:“成天樂失去了玄牝珠,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恢複當初的修為,更別提能有所精進,所以外出行遊時帶著另一位高手小韶。而他們從未見過你本人,也不清楚你如今的身份,就算見了麵也不會認出來。以你的修為,若隻是查探其行蹤、打聽他們所遇之事,是不會有危險的。
我並非是要你一個人去出手對付成天樂,隻想讓你去找一個機會,你認為是最佳的出手機會。像這種事情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我相信你會做出最負責任的判斷。就算不是為了我,也得為了你自己的命考慮,這一點我是絕對放心的。”
自始至終,燕無歡從來就沒放棄過殺成天樂、為劉大有報仇的打算,他隻是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而今天聽說成天樂去了海外,便讓王天方也去海外,並讓他來判斷選什麼時機動手最合適。
王天方絕對會盡責的,因為燕無歡雖沒讓他一個人動手,但動手時也絕不會少了他。假如沒有把握的話,王天方就等於自己選什麼日子去找死。王天方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很舒服,但他清楚此刻好日子恐怕到頭了,燕無歡不會讓他白白享受這些年,要把他派到北美去做一個辛苦的密探。
王天方若不願意麵對這一切,他可以一直宣稱沒有找到出手良機。但這樣的話,他自己也不會得到解脫,始終得負責這份密探工作。
如果王天方不想這樣活著,他也可以借此機會悄然離去,從此隱姓埋名漂泊海外不再露麵,但是他會那麼做嗎?而另一方麵,假如真有機會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成天樂,他又能忍得住嗎?
王天方抬起頭看著燕無歡,但從這位鷹妖的神情中卻找不到任何答案,他終於歎了一口氣,開口問道:“燕無歡,你恨我嗎?”
燕無歡淡淡的答道:“李逸風的下場,你也是清楚的,與我師尊不無關係,你應該也不想那樣。而我師尊走下高原後遭遇的一切,恐怕與你和李逸風的關係更深。至於我恨不恨你這樣的話,就不要再問了。因為現在再談假如我師尊當年沒遇到你們又會怎樣,已經沒有意義。”
王天方:“你說的對,我是沒得選擇。可是你有選擇啊,為什麼一定還要這麼做呢?”
燕無歡的回答很有些拗口難解:“我是有得選擇,所以我做出了選擇;正因為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你今天才沒得選擇,因為你早已做過了選擇。你需要為所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而我,恐怕是在付出從師尊那裏得到這一切的代價。”
王天方又問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失手了,大有宗該怎麼辦?你若想報答師尊,留下大有宗這麼一支傳承才是真正的報答,這是他一生的心血凝聚,也可能是唯一真正有意義的一件事。”
燕無歡:“我明白,也一直在盡力,這需要時間,所以我並沒有立刻找成天樂報仇。如果怕我將來失手,你就得更加小心點,要找到真正的機會。至於大有宗,無論我失不失手,都會做好安排的,它不會因我而衰亡。”
王天方眯起眼睛道:“燕無歡,我如今越來越看不透你的修為了,我從來沒見過有誰度換骨劫居然不閉關,你這樣能脫胎換骨成功嗎?假如我真找到了合適的機會,你能來得及動手嗎?”
燕無歡笑了:“你是想問我何時能求證脫胎換骨吧?或者以為我無法曆劫,那麼所有的打算便都會成空。其實你沒必要擔心這個問題,我之所以沒有閉關而是一直在處理宗門事務,就是因為大有宗的脫胎換骨,便是我的修行求證。至於你,還是去關心成天樂吧,我並不認為你很快就能找到機會。”
王天方的神情有些驚訝:“如此說來,你已脫胎換骨成功了?你是苦行出身,修煉的是鐵瓦金舍訣,身為妖修又不缺陸吾神侖丹相助。假如脫胎換骨的話,神通法力將相當駭人,絕不會弱於成天樂。”
燕無歡輕輕搖了搖頭:“我從不認為自己比成天樂更強,這麼想是師尊曾經犯的錯;但無論他強大與否,我都要那麼做。更何況他如今失去了玄牝珠正在重新凝煉,其實我們真正要對付的高手,是他身邊的小韶。”
王天方皺眉道:“你認為要對付的隻是小昭嗎?可別忘了成天樂有一道當年守正真人親手煉製的神霄天雷符。就算成天樂尚未重凝玄牝珠、動不了那張神符,但小韶還是可以用它的。隻要他們有這張神符在手,對於第一個出手的人而言,就永遠不是最佳時機。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當這個頂神雷的炮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