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仇人動身之際,他猛地發現掛在脖子上的吊墜竟已不翼而飛!
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道,那個拇指大小、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雕飾可是他母親的遺留之物!仇人找遍了全身,然後又搜索了方圓兩丈,仍舊一無所獲。脖子上的鐵線還在,那個吊墜想必是在剛才的爭鬥中不慎脫落了。仇人盯著那片燈火闌珊的地方凝視了良久,最後一咬牙,終究還是往前邁出了腳步。
吊墜太小,仇人知道自己把它找回來的概率不大,但他還是選擇了去找。
在黑暗中前行了百十來米,仇人終於抵達了戰場的邊緣。鎧甲獸橫行霸道,在仇人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裏,它已馳騁了將近半個殉葬溝,使得原本平坦如鏡的溝底,如今變成了滿目瘡痍的亂葬崗,沙包和深坑隨處可見。仇人掃視了一圈戰場,發現隊伍已經被分成了兩撥:紀虛名帶著渡劫和燕虹正與鎧甲獸展開生死之戰,而其他四人則各持兩盞探燈佇立在圈外。
端詳片刻,仇人正欲踏入戰圈,不料這時鎧甲獸突地發出了一聲淩厲的嘶叫!
仇人不明覺厲,以為鎧甲獸終於要中招倒地,於是趕緊睜大雙眼抬頭注視,想要見證這個曆史性的時刻。卻不料鎧甲獸非但沒有倒地,它反而雙鼇齊發,一眨眼的工夫就鑽進了地底,消失無蹤,周遭隨即便傳來了一連串悉悉索索的詭異之聲。見鎧甲獸落荒而逃,舉燈的四個南宗弟子連忙合而為一,與紀虛名他們彙聚到了一起,背靠背,一致對外。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完成了轉化!”
紀虛名盯著佇立在黑暗中的仇人,喘息道。
聽到紀虛名的言辭,感到莫名其妙的南宗弟子紛紛沿著他的視線抬頭望去,八盞探燈於是便一齊聚焦在了仇人的身上。仇人被燈光刺得有些發暈,隨手揮了揮,然後就徑直走了過來。看到完好無損的仇人,南宗弟子雖然沒有大呼小叫,不過那一聲聲粗長的歎息還是表明了他們的驚訝和疑問。
“我東西掉了,麻煩你給我一盞探燈!”
仇人不明所以,隻是隨口拋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紀虛名向天機道士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朝仇人走了過來。仇人也不廢話,隨手從天機道士的腋窩下接過探燈,然後就自顧自的找尋起來。紀虛名調息了一番,兩眼緊緊盯著仇人,好幾次都欲言又止。南宗弟子雖然滿臉疑惑,但經過這一路的曆練,他們早已心甘情願的唯紀虛名馬首是瞻,因此也都閉口不言。
“你們幹嘛老跟著我?”
仇人找了片刻,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紀虛名他們就跟到哪,兩者始終保持著三四米的距離,像保鏢一般,不離不棄。如果是換作以前,仇人一定會認為這是團隊合作的佐證,但是現在的他非常清楚,在這危險重重的地底深處,任何言行舉止都關乎人心的善惡、利益的糾纏和生死的較量。
“因為它對你又愛又憎!”
紀虛名毫不避諱的解釋道:“你身上有一種氣息,既讓鎧甲獸垂涎三尺,又能使它敬畏三分。在你還沒有完成第三次轉化吸收之前,鎧甲獸一心想要把你吞食腹中,以延年益壽,甚至於變異重生。但是如今的你已頗具龍威,它在沒有十足的準備之前,是不會再輕易發動攻擊的,因此目前來說,跟著你最為完全。”
仇人不解,正欲開口詢問,不料腳下突然地動山搖起來!
毫無疑問,鎧甲獸已經準備充足,此番攻擊定然是它全力以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