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和他相遇的第三天的事兒了。
清晨的楓樹下,夏香艾坐在草坪上,清風拂來,有些微涼。她看著歡騰的河水,思緒隨著清風遊離。
夏香艾想著他的樣子,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會讓他忸怩不安,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或許那隻是青春時期每個人都會有的悸動。
他來了,背著一個黑色的盒子,他衝夏香艾笑著擺擺手,看見夏香艾沒反應,癡癡地樣子,撓撓頭,“你來這麼早啊。”
夏香艾回過神來,看見他在不遠處招手,看著他的樣子,不知是因為剛才想到他還是看到眼前的他,還是別的什麼,臉又開始微微的發燙。
“很久沒動過我的老夥計了,今天我想帶一起玩玩,”他拿出一把烏木色的吉他。
他所謂的“老夥計”就是他手中的吉他,看上去有些年分了,不過很漂亮。
“怎麼今天不不打算畫畫了。”夏香艾問。
“今天不了,藝術是需要靈感的,今天我的靈感告訴我今天應該玩的是音樂。”他說。
他居然用玩這個字,感覺畫畫和音樂對他來說就像是在玩,那是他的生活。
他抱著他的“老夥計”,緩緩地一撥,一陣優美的旋律回蕩耳畔。他彈著,隨著音律哼唱著,他的聲音漸漸的仿佛融在了一起,分得清,分不清是他還是他的”老夥計”的歌聲,他的嗓音很好,帶著青春的痕跡。
音樂是另一種語言,每一首歌都在講述他的故事。同一首因為人的不同,他所講述的故事也不同。
她聽著他的歌聲,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故事一定很美,美的有些醉人,她閉上眼,輕輕的聆聽。
一曲彈罷,又撥了撥他的“老夥計”,他很滿意的樣子,“怎麼樣,彈得還不賴吧,喜歡麼?”
夏香艾意猶未盡,緩緩的回過神來,“很美的曲子,這首曲子像是在講述一個美麗的童話,這首歌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作者是誰,他一定是一個包含童真的人。”
他笑笑,”哦?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夏香艾看著天,“有人說‘相信童話的人,是不成熟的人’,但我覺得每個詩人都是一個幼稚的孩子,他們的詩裏都飽含著他們的童真,因為他們相信美,相信童話的存在。泰戈爾是這樣,顧城也是。這首歌讓我感覺像是詩,像是童話,所以它的作者一定會是一個生活中飽含童真的人。”
他一愣,“哦?原來是這樣,你說得不錯,這首歌的名字就叫‘童話’,我再給你彈一遍這首曲子怎麼樣。”
他又彈撥弄著琴弦,優雅的曲子,慢慢響起,同樣的曲子,隻是不同的是,剛才他隻是隨著音樂哼唱,這次他唱起了歌詞:
天空穿上了新紗
小草染了指甲
達芙涅的樹下
阿波羅的歌聲
綴著七月的霞
我丟了我的白馬
徐徐的走過繁華
溪水盡頭的你啊
撥弄著柔發
我看不到我的白馬
······
他彈著,她聽著。
他彈得宛轉悠揚,將所有的音樂基本要素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成為完整的不要分的統一體。她聽著,聽著音樂裏的故事,他歌聲像海潮,在夏香艾的耳畔潮起潮落。
······
在夜的星空下
種一株愛的藍蓮花
懷念你微撫的柔發
花叢中曼舞的優雅
夢裏遇見你
定要書下你我的童話
······
一陣緩慢悠長的旋律,為整首歌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這首歌的確寫的童話”他說,“不過你永遠猜不到他的作者。”
“為什麼?”夏香艾問,“這首歌的作者該不會是你吧,說出來我可不會相信。”
他一愣,強辯道:“這首歌還真是我寫,不過一半兒算是我弟弟的功勞”。
夏香艾得意的笑著,“哦?原來是這樣,不過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夏香艾,以為夏香艾耍笑才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