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快放暑假的時候,這應該也是中學時代的最後一次暑假。臨近期末,天也一天比一天熱起來,學習卻一點兒沒鬆懈下來的意思,本來這學期的課程早在期中考試後不久就已經全部上完了,連下學期高三的課程也上了不少,為了高三最後一學期可以更好的複習,所以在高二下學期就要把高三上學期的課程至少上一半以上,這還是保守估計。據說上一屆高二的這個時候,基本高三上學期的的課程都已經臨近尾聲了。這是學校領導的意思,老師也沒辦法。
一連一周都沒下雨,坐在教室風扇在頭頂呼呼的吹,底下扇子也在呼呼的扇,結果還是滿身大汗,坐的板凳都是燙的,不一會兒屁股下麵就濕了。又是五樓,教室裏像蒸籠一樣,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學校又停水,晚上下晚自習,愛幹淨點的就跑到教學樓這邊來,拎個桶,拿個盆子什麼的接點水回去洗洗,稍微懶點兒的就那個毛巾,帶上洗發水跑到教學樓這邊,到三樓或者四樓人少點兒的地方,直接就把澡給洗了,也不擔心誰會發現。有的呢就穿上拖鞋跑到寢室樓下的那個池塘去,把腳伸到池子裏就洗了。一般那段時間早上一起來,會發現池塘裏不少魚都翻著白肚,眼睛都往外凸,沒辦法,受不了,能堪比國足的腳,誰受得了,不過滿塘子的蓮花倒是開得不錯,可謂是“出淤泥而不染啊”。有些實在懶得不行的,就直接在寢室裏,脫下鞋襪“幹洗!”“幹洗”是個比較生活化的的稱呼,說低俗點兒就是“搓泥丸”。
一連這樣好幾天,早上一起來,伸伸懶腰,看見晴空萬裏,沒半點烏雲,真是個好天氣,睡覺的好天氣。一到上課就會看到教室同學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一堆,有些個成績好的呢,也開始搖搖欲墜,班長也在高高的書堆中流口水。天氣熱,老師也不想上課,沒辦法每天教室外麵都有學校領導來巡視,不上課的後果就是扣工資,最後咬咬牙還得上。
終於有那麼天早上,刮起了風,說不出的涼爽,可是雷聲從上午一直響到中午,沒下半滴雨,似乎還有放晴的意思,弄得大家白高興一場。
下午,雷聲停了,稍喘息一會兒,就在人們打算放棄的時候,雨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來,又順著屋簷滴滴答答。人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夏香艾伏在窗前,看著這一串串美麗的珍珠灑向大地。雨每年都有那麼幾場,可每一場總有那麼些人會來聆聽這淡漠的曲調。
林墨然走在雨裏,任雨打濕了肩膀,又落下些個落在鼻尖,然後又輕輕的劃落。雨在他眼裏像是一首詩,像戴望舒的“雨巷”一樣美,但在林墨然心裏,它並不冷漠,也不淒清,更不會惆悵,他單純的喜歡這雨,喜歡在雨中穿行,喜歡在大雨來時,穿梭在矮矮的屋簷下。他從來不帶傘,這是他的習慣。習慣有時是個可怕的東西,就像戒不掉的煙。有很多人無法戒煙的原因,不是因為迷戀上香煙的味道,隻是戒不掉中指與食指間的習慣。愛情也一樣,不是因為忘不了你,隻是忘不了你在身旁的習慣。那種唐突的感情,會在不知不覺中出現,然後慢慢的侵蝕人的整個內心。
當大家都在談情說愛的時候,就林墨然一個人默默不聞的看書,看書、再看書。他沒什麼可說的,大概是因為屬於他的那場雨還沒有來臨吧!
林墨然將一個禮物盒塞到覃超的手裏,那是把軍刀,林墨然知道覃超喜歡這個。“覃超生日快樂,”張楓也來了,夏香艾也在這裏,“覃超,今天生日,是不是應該要請我們吃東西啊。”夏香艾笑著問。
覃超看看窗外,“下著雨呢。”一想自己的生日大家來看自己,不做點兒什麼,有點說不過去。覃超想了想,“吃蛋糕怎麼樣啊。”
“好啊,”夏香艾說。林墨然和張楓在一旁笑著,“你生日,隨你。”
覃超打了個電話給蛋糕店,訂了個生日蛋糕。蛋糕做好到學校還有一段時間,張楓提議下象棋,象棋覃超是有的,不過覃超不怎麼下,張楓倒是下象棋不錯,可總是走偏路,不按套路走,有時把林墨然都弄得措手不及。
他們兩個,一個這個贏,一個那個贏,難分高下。不過林墨然比他看得遠,張楓隻能看到三四步左右,而林墨然卻可以看到六七步。這也跟林墨然和張楓的性格有關,張楓是個十足的急性子,林墨然是個慢性子,覃超則居於其間。林墨然和張楓兩個經常下象棋,有棋盤就下,晚上睡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就擺開一局,寢室裏沒有棋盤怎麼辦,而且黑燈瞎火的,他們就下“盲棋”,“盲棋”不需要棋盤,全靠記憶力把棋局給記下來。象棋不比圍棋,棋子少,好記。有時候下得久了,巡視的徐哥聽見了,就忍不住對著“探監窗”往裏喊,這麼晚了還說什麼說,睡覺。他倆就閉上嘴,等徐哥走了他們就繼續下。
本來覃超和林墨然兩個下,結果張楓在一旁給覃超當軍師,他知道覃超下不過林墨然。於是對局就變成了張楓和覃超兩個下林墨然一個人。夏香艾倒是對下象棋沒什麼興趣,拿著覃超的吉他玩,擺好姿勢就彈。林墨然時不時的去看一眼夏香艾,隻見她拿著覃超的吉他就彈,她本來不會彈吉他,但是經那個男孩一教,會了幾分。平時一有時間跑到音樂教室去找薛老師,向他請教些,夏香艾的音樂還不錯,幾個月下來就學得有模有樣的,還會彈好些個曲子。
夏香艾拿著吉他輕彈了段,感覺還不錯,就是少了一根,夏香艾問覃超要一根新弦,覃超猶豫了片刻,找到一包遞給夏香艾,夏香艾小心的把弦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