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然和王學貴幾人在酒館裏喝得盡興,夜色將臨,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就著黃昏的之色,別有一番情韻。
章凡望著門外,隻道是:“唯有舊時山共水,依然暮雨晚來求啊。”
林墨然笑章凡這麼久了還是老樣子,還這麼文縐縐的,不過解詞作詩,心情意境各有不同,還蠻不錯的。本來嘛,舊詞賦新意嘛,有何不可,現代社會的創作本就離不開傳統文化。
王學貴說:“去去去,就你行,隻是灑家好久沒寫了,要不然就你那點筆墨,還敢來獻醜。”
林墨然笑,其實王學貴從高中之後很少以“灑家”自居,因為找不到從前的味道,而且在別人麵前說起來總覺得怪怪的,結果走到和林墨然他們在一起還是忍不住“灑家”“灑家”起來,仿佛這才有那時的感覺。
章凡不服氣說:“嗬,就你行,那你來啊。”
王學貴說:“來就來,今天這麼高興的場合,咱要寫當然要寫點鬱結的詩才相襯嘛,這樣吧,咱們看誰寫的最矯情就算誰贏行麼?”
章凡和林墨然無語,這都什麼跟行麼啊,高興的時候還要寫鬱結的詩,還看誰的更矯情就算誰贏,分明就是王學貴寫不出來找借口故意出難題嘛。
王學貴一看兩人的樣子,笑嗬嗬的說:“要寫不出來就算了,咱繼續喝酒。”
“慢著!寫就寫,這有什麼難的,小意思。”章凡說,章凡本來就是愛寫詩,還愛畫畫,沒事兒就畫上兩張,還配上自己的詩,那些喜歡字畫的顧客看到他的詩,是越矯情他們越喜歡,這一點怎麼可能難得到他,王學貴這下是打錯了算盤。
章凡說:“這樣吧,咱們降低一下難度,詩詞不限好麼,要不然不太好寫。”
王學貴擺擺手:“你們隨意,我無所謂,胡謅我還是會點的。”
林墨然在一旁聽著,正想反駁,推脫不寫。章凡說,“我們都要寫,墨然你可不能耍賴哦。”林墨然無奈,“好吧,我隨你們。”
章凡又看向王學貴說:“那這樣,既然是你出的題,那就你先來吧。”
王學貴剛喝一杯酒,就被章凡盯著,王學貴心裏暗罵章凡這小子就會拿自己說事兒,表麵上也不說什麼:“灑家先寫就灑家先寫,有什麼的嘛。”
王學貴摳著腦門,一邊摳一邊想,不一時功夫,便說道:“好吧,我就寫首詩吧。”他想到當時他們泛舟的情形,於是便道:“昨夜梨花月上頭,相攜微湖弄扁舟,隻道昔時尋常事,夢裏無由雙淚流。”完了還拿他那短袖子T恤擺出一副拭淚的動作。
王學貴這首詩,加上他那矯情的動作,簡直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章凡豎豎大拇指:“好,夠矯情!算你狠!”
章凡吃著菜,吃著就想出來了,說道:“那我就填首《搗練子》吧。”
“曉風殘,夜闌珊,今宵把酒倚樓欄,枯紅尤憶江水綠,孤燈簾外月清寒。”
王學貴笑著說,“嗯,寫得不錯,但是還差點,沒有我的矯情。”
章凡也覺得,比起王學貴還不行,至少是不夠矯情。
“好像是差那麼一點兒。”
到林墨然了,林墨然在一旁裝作與他無關的樣子,一句話不說。就這樣王學貴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他。
章凡問林墨然:“墨然,你說呢?”
林墨然說:“都不錯,都不錯。”
章凡見林墨然什麼意見都不發表,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提醒林墨然該他寫了。
林墨然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都很久沒寫過詩了,一時半會兒也寫不出來啊。”
章凡笑道:“墨,你就別謙虛了,以前我們幾個中間,就數你寫的最好了,現在大家都寫了,不能讓你一個人掃大家的興吧。”
王學貴也說:“是啊,我知道你已經想好了,給大家說說嘛。”
林墨然想著,他實在寫不出來,而且他真的已經很久沒寫詩了,尤其是在和夏香艾分開之後,林墨然寫得更是少之又少。沒辦法,王學貴和章凡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也不好再推脫,硬著頭皮想著,想了片刻便說道:“孤身落玉過前庭,故夜無此音。明月獨照花前影,雖是無情總有情。誰人輕啟相思令,滄海謂曾經,舊事前盟應已盡,不顧入鸞心。”
林墨然說出來的時候,王學貴和章凡都沉默了,他們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不過,在來時章凡和王學貴約定了誰也不提林墨然的事兒,不然他又要躲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他們兩個心裏壓著疑問,誰也沒說出口。
良久王學貴才說了句:“好,不錯!矯情!還是墨然厲害!”
章凡也說好,不過林墨然心裏清楚,不論是意境還是所謂的“矯情”,林墨然都差他們太遠,看來這次是王學貴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