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看著Mr.Bie,但是眼神的焦點卻不在她身上。
“是誰忘了過去……”纖細、秀美的眉毛微皺著,司馬夫人全身心的陷入到對過往的追思之中。
在十年前,同樣的春日,回憶中那個眉目中依稀還有些許現在模樣的少年在簡陋的寒宅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的對她說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也是在十年前,也是那位少年,他努力克服口吃的毛病,在眾人麵前為她彈奏了一曲表白心跡的《鳳求凰》。
還是在十年之前,依然還是那位少年,在她不經意的一瞥之下,紅了臉龐,喚起相思。
“當初明明是他說的天長地久,絕不背棄……”司馬夫人的眼淚慢慢的流出眼眶,再重重的砸向地麵,向四周飛濺而去。
“愛是有生命的。它的生命力如此旺盛,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任何時間發芽成長,瞬間獨木成林”
Air向前走了一步,扶起獨自傷心淚垂的司馬夫人,說了這樣一段充滿哲學意味又飽含深衣的話。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夫人沒有明白Air的意思,輕聲問道。
“萬物有生就有死。愛會生長,自然也會死亡。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會死亡。”Air補充著自己剛剛沒有說明的意思,“愛死後會有墓碑,有些人會緬懷參觀,而有些人會一生陪葬。”
“卓文君,”Air喊著司馬夫人的閨名,又用手輕輕地抬起夫人一直低垂的頭,親切的問:“你是想緬懷參觀,還是想一生陪葬?”
“我……”司馬夫人的眼神還是朦朧、沒有焦點。
Air隻好搖著頭,歎著氣領著一行眾人向房間的門口走去。
“你們……不幫我了嗎……”就在眾人即將離去之時,司馬夫人失神的聲音傳過來。
“夫人,”Mr.Bie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司馬夫人,開口替Air回答了這樣一個明顯知道答案的問題,“能幫你的隻有你自己,我們隻是輔助你拯救你自己。”
“……”
也許是Mr.Bie的話觸動了卓文君的某根神經。這一次她沒有問來問去,而是低下頭靜靜地思考起來。
快遞員們看到這樣的司馬夫人,並沒有打攪,而是安靜地走出,又輕輕地把門帶上。
“如果需要我們的幫助,就請喊‘愛別離’這三個字”
門即將關上之前的時間,這句話是Air對司馬夫人——卓文君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該怎樣做……”夫人把臉埋在了臂彎之中,又一次低聲自語到。
“那……那件事……是你我之間……之間的私房話,怎……怎麼會天下皆……皆知。”剛剛司馬大人結結巴巴地話語突然出現在夫人的腦海之中。
“怎麼會天下皆知?不會天下皆知?”
卓文君抬起她依然美麗的臉,現在那張臉上不在惶恐,不再猶豫。
“我會讓它變成天下皆知的事情的。”夫人急匆匆地走向書案,把那方礙眼的絲帕丟到一旁,在桌上鋪上自己隨身使用的錦帕,在上麵大書特書起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錦帕上就寫滿了她的大作。
“這樣的表達足夠露骨了吧?”司馬夫人把毛筆掛回原處,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大作。
錦帕上寫著的是她的不甘,更是她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