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鳳舞的大字之前,如同荊棘交錯一般,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兵器。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不知有幾千幾百吧,盡數插在地上。這些兵器不知已經在此多少歲月,皆是鏽跡斑斑,色澤暗淡,毫無生氣。
即便如此,一眼望過去,幾千把兵器若戰陣般排列,依舊讓人心生震撼之感。
可以看的出,這些兵器皆不是凡品,無論形態,紋飾,還是鋒刃上隱約看見的暗黑色澤,以及密布刃身的細小豁口,都透出這些兵器曾經沾染過無盡鮮血,曆經百戰。
這些兵器的布置方位,更是暗含一種獨特的軌跡,仔細望上片刻,心神中便產生了一股恍惚之意,仿佛置身於鐵馬金戈的沙場。將軍百戰,兵勇爭先,連番血戰,天地間一片蒼茫,血腥氣彌漫四野,喊殺聲震天動地,猶若雷鳴。
半晌後,項彬才回過神來,將目光從滿地兵器上移開,打量向周圍。
空間地麵上刻畫著一道道詭奇的線條,最終彙聚在一起,組成一副奇異的圖案。項彬雖然看不明白,卻也感受這圖案中似是蘊含著一股奇異的韻味,猶若大道天音,無聲無質,心有所感,卻難以捉摸。
石壁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項彬小心翼翼的往前靠了靠,凝神細看。
“善戰者,見敵之所長,則智其所短;見敵之所不足,則智其所有餘。見勝如見日月……”
“將敗:一曰不能而自能。二曰驕。三曰貪於位。四曰貪於財……”
“兵有五名:一曰威強,二曰軒驕,三曰剛至,四曰助忌……”
所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堆疊在一起,也不知道寫了有多少。但他隱約有所感悟,這應當便是孫臏所書的兵法。
整處山壁空間四四方方,正麵寫滿了這些晦澀難懂的文字。而在其餘三個方位,也同樣寫滿了文字,項彬往右側看去,頓時眼睛一亮。
“孫臏一生精研兵法陣術,略有所得。後遭師兄嫉恨,以陰謀毀卻臏之雙腿,幾成廢人。臏心灰意冷,遂隱退江湖,歸鬼穀聖師處將養殘軀。”
“息卻名利之心,經論術反而更有進益。孫臏在此冥思二十載,豁然領悟。文士修天地之神,以天地意誌統禦山川湖河,總領人心。武者修天地精氣,以身軀化天地,以本心化天地之神,自成天地。煉氣士攬天地氣與神,以天地意誌鍛神,以天地元力煉化己身,最終融於天地。三者各有長短,難言優劣。但歸根結底,卻終究是精、氣、神三用,相異亦相通,殊途而同歸。”
“孫臏偶發奇想,為何不可將兵法之道運用於煉氣、武功之中?二十載潛心鑽研,終於小有所悟,將兵法融彙於武功之內。後又複二十載,欲將兵法運用於煉氣士道法中,卻最終失敗。”
“四十載光陰,孫臏終於領悟煉器士與武者根源之不同,明曉二者優劣強弱之處。以自神為天地之神,以精氣融身而化天地,自成寰宇,乃是與天道相爭,孫臏以一字相稱,為‘逆’。以天地意誌鍛神,與天地元力煉化己身,融於天地,終究是為天地之所禦,孫臏亦以一字相稱,是為‘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