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此人身影漸漸趨近,一襲絳紫色武士袍服便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長發垂肩,一把巨刀斜背身後,手中提著一個葫蘆,仰頭飲了一口酒,哈出一口酒氣,輕輕的將葫蘆塞子扣上,扔進了須彌袋之中。
“麒麟先生?”項彬臉色一喜,認出來人,赫然竟是項麒麟。
陳伯玉和夏侯靖兩人,臉色難看的能滴出水來。
一邊的虞子風神情有些疑惑猶豫,悄悄握緊了手中狼牙棒。
項麒麟淡淡看了三人一眼,轉頭望了望項彬,視線看似隨意的掠過包裹著項彬和玄冥的水球,低聲道:“玄冥大師,我如果是你,就絕不會再把項彬包在那水球裏麵。”
玄冥低歎一聲,合十說道:“來者可是項家火麒麟?”
項麒麟淡聲道:“既然知道是我,為何還不把項彬放出?”
語氣理所當然,充滿了無窮自信。
玄冥搖搖頭,道:“這位小施主已經答應貧僧,要去韋陀寺暫住一段時日,所以貧僧不能放。”
項麒麟淡淡一笑,將背上巨刀拿了下來,道:“既然如此,在下隻好強行從大師手中救人了。”
說著,他看一眼慕容鼎寒,淡聲道:“你料理那三個,我來救項彬。”說到這裏,似是又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虞子風,問道:“你也跟著來湊熱鬧?難道虞家也打算背叛我項家麼?”
虞子風麵色微變,看了看項彬,沉聲道:“他將我妹妹容貌毀去,我……”
“他是我項家未來之星,是家主親命送到風雷山的項家子嗣,這代表什麼你很清楚。莫說是毀了你妹妹的容貌,就算是殺了她,又能怎樣?”
虞子風麵色大變,怒聲道:“項麒麟!我虞家雖說一向唯你項家馬首是瞻,卻不代表我們就比你們低下!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別人怕了你,我須是不怕你!”
項麒麟唇角露出譏諷笑意:“什麼意思?我聽說你父親剛答應了項家的婚約,將你妹妹許配給項籍,如此說起來,她便算是我項家人了。我項家人的恩怨,難道還需要你個外人插手?你今日說不怕我,是你虞家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虞子風怔了怔,咬了咬牙道:“與我虞家無關,我妹妹被他所傷,我不能不管!”
“好,既然如此,那我殺了你,也並非針對你虞家了!”項麒麟話音一落,手中巨刀便猛然一揮,對著虞子風隔空一刀劈去。
轟的一聲爆響,一把驚天火刀憑空出現,與項麒麟手中巨刀合為一體,淩空壓下。虞子風根本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被這把火刀斬到,周身瞬間被烈焰包裹。
他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被這一刀之力斬的貼著地麵擦了出去,沿途灼燒起一路火焰,更是撞倒了數棵大樹,每棵大樹被他碰倒之後,都是瞬間灼燒起來,轉眼間便化作了灰燼。
虞子風直直倒退出數十丈遠,倒在了地上,翻滾出數圈後方才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不知死活。
項彬瞪大了眼睛,神情中充滿震撼,看似如此隨意的一刀,竟然將歸元境巔峰武者若摧枯拉朽般擊垮!真的是……好強!
陳伯玉和夏侯靖臉色慘白如紙,看到項麒麟轉頭望向他們,兩人身子齊齊一顫。夏侯靖一聲低喝,抬手將端著的玉如意拋上了天空。
玉如意飛起之後,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轉,散發出一道道清光。周圍的景象,頓時一變。
小路與叢林刹那間消失,化作萬丈高崖。所有人皆處在了崖頂之上,每個人腳下隻有三尺見方的一小塊平地,若是稍不小心,便會摔落山崖。
看著腳下翻滾的雲層,項彬心中微驚,陡然湧上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
一個人影忽然從眼前憑空出現,正是那陳伯玉,他麵色陰沉,手中劍瞬間化作十幾二十道殘影,對著項彬刺來。
“死吧!”陳伯玉一聲爆吼,所有的劍影瞬間散發出金光萬丈,就像是無數把明燈同時照向項彬。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在此時,周圍忽然響起一聲低頌,景象刹那間變化,萬丈高崖瞬即消失,又恢複了漆黑的夜晚與小路,還有遠處那高低起伏的樹木叢林。
包裹著項彬的水幕,也在瞬間恢複如初。
陳伯玉本已刺到項彬麵前的劍,刹那間便被那氤氳的水幕所阻,隻蕩起一道道漣漪,根本無法侵入水幕之中,無法對項彬造成任何創傷。
陳伯玉悲憤的低呼一聲,身形一頓,轉眼消失。
此時項彬發現,周圍景象竟然詭異的呈現出兩個麵。一半是他與玄冥立身之處,另一半則依舊是那高崖雲海,仿佛天地一分為二,化作了兩截。
玄冥看著前方那一半如夢似幻的高崖世界,讚歎道:“經綸術果然神奇無比,竟然能將幻術運用到實虛相合,假便是真,真亦是假……阿彌陀佛,此等手段,貧僧今日是大開眼界。”
“給我破!”
玄冥正說著,項麒麟一聲怒吼忽然響起。隻見一道火龍憑空而生,從那高崖幻境中蜿蜒而出,瞬間撕裂了天空大地,焚燒了萬物。隻是轉瞬之間,所有的幻境便開始紛紛破碎,顯露出了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