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婦人喜極而泣,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有……有……有……我這就命人去準備。”年輕婦人雙手合十,兩個月了,這是兩個月來她夫君說的第一句話,這兩個月,他如同行屍走肉般躺在床上,水米未盡,她的情絲肉眼可見的變成了白發。
“夫人”藍彤鳶叫住年輕婦人,囑咐道:“公子多日未食,乍一開胃,應以流質食物為主,您去為公子熬些粥過來。我開個方子,您按照這方子,做成藥膳給公子熬了。有助於公子康複。”年輕婦人激動萬分,不住的點頭。
藍彤鳶開好方子,待年輕婦人拿著方子離開,她才淡淡的開口問道:“公子可曾去過南番?”
床上的骷髏無力的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連江州城都未出過,更別說南番這種鄰國了。”
“那公子可知,自己為何會中毒?”藍彤鳶又問。
骷髏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中毒,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他隻記得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感覺如同被抽掉了魂魄,四肢無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蘇大夫為何這麼問?”骷髏問道。
藍彤鳶解釋道:“因為公子所中之毒並不常見,配置此毒所需的藥材中,有一味原株產自南番,極為昂貴。所以我猜測,公子可能與南番有所接觸。但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有誤。”
藍彤鳶的話,讓離琴翊琛和言興玉心下一驚。六年前南番突然犯界搶占大澧邊界數座城池,經過一年苦戰,南番戰敗求和,送了公主來和親。這位公主,便是如今的淑妃。
離琴翊琛心底升起一股徹骨的寒意,他暗自思索著,這一切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還是說,這其中隱藏著更深的陰謀?他的眼神變得愈發犀利,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回憶著淑妃入宮的種種,因其生的嬌柔貌美,又會籠絡人心,每每都讓澧成帝欲罷不能,進宮五年,便從正五品才人爬到了正二品的淑妃的位子,並誕下了雲陽公主。她在宮中的地位日益穩固……
此時,言興玉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若此事真的與南番有關,那這件事情的背後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極有可能顛覆朝堂。
一定要謹慎而為之,要有證據……否則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兩國邦交……
藍彤鳶暗自思忖,這世上知道半仙醉之毒的人寥寥無幾,五個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他們的師父便是其中之一,神醫穀剛被屠戮,就發生半仙醉害人之事,難道神醫穀慘遭屠戮,與這半仙醉有關?想到這兒,她隻覺著毛骨悚然,心裏就像揣了一隻兔子,七上八下的,有些後悔不該不聽師兄的話,若真的治好此人的病症,她和師兄也就暴露了。
“不好,此地不宜久留。”藍彤鳶決定,等師兄一回來,便立即離開此地。
藍彤鳶愣神間,並未意識到離琴翊琛正在暗中上下打量著她。隨後隻見離琴翊琛上前拱手一禮:“在下李逸見過蘇大夫,蘇大夫年少有為,年紀輕輕便有高明的醫術,著實令人歎為觀止。實不相瞞,在下的二哥患病已久,遍尋求醫皆不得法,在下願出重金,請蘇大夫移步,為家中二哥診治。”
藍彤鳶看著眼前之人,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腰束玉帶,腳蹬黑色靴子,整個人顯得貴氣逼人。他的麵容英俊,劍眉星目,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感覺既親切又疏離,即便他言談舉止端方有禮,藍彤鳶還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她,此人有危險,盡量離他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