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由腹腔中流出,順著長槍手柄下行至瓏楚漸漸失力的雙手。
她幾乎不能呼吸,頭腦中都是嗡嗡聲,再多幾秒就會斷氣!
一道鋒利的月型黑光在瓏楚眼前一過,黑衣人的雙手立刻就被斬斷!“啊!”撕心裂肺的慘叫把倦鳥再度驚飛。
“噗嗤!”飛濺的血液噴得瓏楚滿臉都是。
“嘔···”她後退幾步,看著地上一攤紅雪,惡心得幹嘔起來,抓起白雪拚命洗臉。
一個暗紅色身影緩緩降落,霸氣狂傲的神兵短靴不著地。二十歲冷峻的麵龐上,尤為突出的是一雙蔑視一切的劍眉鷹眼,細狹高挺的鼻骨,體積適中的薄唇並未閉緊,微微半張,一呼一吸間,水汽化霧。
“徒弟,這次考試你不及格。”
“嘔···”瓏楚口中鼻中都是鮮血,她連滾帶爬跑出幾步,嘔吐起來。
蝕夜一把抓住長槍手柄,琉璃逆生長而歸,又變回小巧一塊。
“月駁···你不過也是為了碎鱗眼!”地上的黑衣人失血過多已經半休克,無情的風雪刮過,掩蓋了他半個軀體,幸災樂禍地想要活埋了她。
“師傅,他說的是假的吧?”瓏楚喘著氣走回來,腳步一深一淺。
“真的。”蝕夜沒有看她,眼神一直盯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這是月家人的習慣,不論對手強弱,除非確定他一命嗚呼,否則不會放鬆警惕。
血脈相通,習性使然,即便他再也不會承認自己是月家人。
“那好吧,我願意被你利用。”瓏楚聳聳肩,蝕夜把利用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口,她反倒不再害怕。
黑衣人十分吃驚,不甘心地想要撐起身子:“這是為何?”
“因為他要逗比一點。”
“聽到沒有?”又被徒弟誇帥,蝕夜樂滋滋的:“我不殺你,留你一命滾回煞月宮去,告訴月碩那條老狗,等我拿到秘籍就去毀了他的老巢!”說完蝕夜蹲下,在黑衣人懷裏摸出一個黑陶笛吹起來,這就是月宮通信的工具。
瓏楚卻一點聲音都聽不見。做完這一切,蝕夜拉上瓏楚踏雪而飛。
“師傅為什麼要留他?”瓏楚不懂。
“自有原因。”蝕夜心裏盤算過,但是現在不能確保安全,所以暫時不說。
一直飛了很遠,他降落在一座山頭上,山下不遠處就是北風城。
“師傅,終於有吃的了~~”瓏楚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她往前跑了幾步,卻發現蝕夜站立不動,拿出了錢袋子開始數錢。
“師傅~~先吃了東西再慢慢數吧。”瓏楚撒嬌地拉他手臂。蝕夜遞給她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眉頭緊皺地說:“徒弟,這些錢你拿去,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事情平息了,我再來找你。”
瓏楚又愣住了,這蝕夜做事情怎麼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師傅,你不要我了麼?”瓏楚現在對蝕夜的依賴很重,他突然這麼一說,感覺就像被拋棄了一樣。
“不要了,自己玩去。”
“你不是說要利用我嗎?”瓏楚突然一把抱住蝕夜。
“哪有你這麼笨的人,求人利用?”蝕夜嘴上不鬆口,手卻拍拍瓏楚的背。其實他突然有一點舍不得。
“你知道月家人和我為什麼要碎鱗眼嗎?”
“不知道···”蝕夜半跪半蹲著,瓏楚正好可以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因為她還很小,蝕夜從來都不會有其他的想法,現在看她小鳥依人靠在肩頭,依依不舍的樣子,這真是···一個弄亂她頭發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