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寶音一抬眼,瞪著他道:“當心,莫把牙笑掉了。古來有多少例子告訴我,越是如你般貪心不知羞恥的人,下場就越是淒慘呢!”
她說的要是什麼好話,秦寒才會覺得稀奇。
她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秦寒並不以為異,倒是她那雙眼睛,他是極其不喜的,對視的時候總有一種錯覺,仿佛是瑞王正在看著他。
秦寒別過了臉道:“來啊,將寶音公主帶到咱們的太孫那裏,好吃好喝的供著。”
這個好吃好喝,可是一點兒都不假。
秦寒是個有意思的,他一直把秦冠好好地養著,可不是因著他心善,而是他喜歡看見那種從高處陡然跌倒穀底的落差。
試想,他若提早就將秦冠關到大牢裏去。秦冠一開始肯定會怕的要死,轉而便會慢慢的麻木,到那時再把他綁到城樓頂上的話,他早就在心裏將死亡演練了無數遍,很可能就會一點兒都不害怕。
秦寒便不給他緩衝的機會,一直好好地供養著他,養的他白白胖胖,到時再綁到城樓頂上,他一定是哭的稀裏嘩啦。
想想就挺可樂的。
這屬於他的惡趣味之一。
赫連上就是摸清了他這種想法,才舍得將玉寶音往皇宮裏頭送。
再有,他做了八年的羽林中郎,可不是白做的。
玉寶音才到了秦冠住著的大相宮,便有和赫連上相熟的小太監過來同她講:“小公主,上公子讓你靜候佳音,稍安勿躁。”
玉寶音沒有搭腔,瞧著立在宮殿門口,警惕著她的秦冠,心想,來都來了,還躁什麼躁。
可有些人就要躁焦了,她還不知道,還一心覺得事情辦的很順利,瞧,秦冠就在眼前了。
玉寶音對著秦冠道:“我是你表姐,你要是怕我,就一直站的遠遠的吧!”
另一廂的金鬥河邊。
霍橋和梁生就這麼回來了,沒有一個人不瘋的。
霍敬玉道:“就是說好的也不行,誰的心計再深,也不能保證中間會不會出了差錯。”
是以,果斷給了霍橋一腳,還想再踢一腳,被蕭般若攔住了。
蕭般若道:“此時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咱們還是聽從寶音的安排,趕緊發兵建康。”
霍敬玉問他:“你要不要請示你們大周的皇帝?”
還請示什麼呀,那廂的元亨已經棄了馬車要騎馬。
那速度一個“快”字都形容不了。
玉寶音一行,辰時入的建康城。霍橋、梁生傍晚衝了出來,二更回的金鬥河。
五更時分,五萬的大軍就開到了建康城外,管他天亮沒有天亮,霍橋奉命騎了戰馬,在城門前叫囂。
建康這廂,奉命守城的是宇文玖,像這種吃力還不一定能討得了好的差事,自然是江少康挑剩下的。
宇文玖是不是個草包,赫連上知道。
別指望一個草包,能會利索的作決斷。
是以,霍橋一叫囂,宇文玖躲在城樓上伸頭一看,不遠處黑壓壓的人馬,他數也數不清啊,便道:“快,快去報給新皇。”
然後呢?
然後就讓他們叫著吧!累還是不累,誰叫誰知道!
結果宇文玖撞上了霍橋,後者心裏裝的都是他爹踹他的那一腳,他將委屈化作了嘶吼,半個時辰一吼,愣是吼了整整一上午。
宇文玖都替他累,還和人打了賭,就是賭霍橋的嗓子什麼時候能變成嘶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