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子默就是。”我一時不知如何形容,五千年了,他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的腦海中已然模糊了,五千年來我思念的人,竟然是個幻影?“他住在星漢邊上。”
星君與月老相視思量了一下,月老開口道,“星漢與靈修之境、紅塵之界遙遙相望,時不時有青文鳥穿梭其中,也有天神仙者在其中修煉,但在上界位偏東南,不是個神仙樂於長住的地方,這麼多萬年,印象裏沒什麼神仙府邸在那邊,除了……”
星君點點頭,“除了星淵天尊的漢崖府。”
我咬咬唇,“對了,我記得。”那月老突然想起什麼,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這樣一來不僅知道他的下落,還能知道他的名諱,“鬥神梓煦幼時在星漢邊的竹屋修煉。”
“鬥神?”腦中是一片大紅,如血的紅,如業火的紅,如憤怒的熊熊的紅。
“但鬥神在一萬五千年前的合虛之戰中就隕滅了,你找的不會是他吧?”
我連連搖頭,雙拳在身後攥緊。那究竟是什麼人呢?哪個童子仙侍偷偷住在那竹屋裏?可是滿屋子的仙侍,明明都是繞著他轉的,不是個普通的神仙。
我將他倆送到屋簷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司命星君滿臉正色,一掃方才的羞澀,倒有點惘然若失,帶點無奈地看著我,“問吧。”
“怎樣,才能渡劫呢?”
月老搖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色,這也不能怪我,我沒怎麼上過學,也沒爹媽教,問問規則總是好的。
大白大概因為自己一身好皮毛變得比炭還黑,心中憤憤,一直纏在星君腳邊,將他那銀白的錦鞋摳得坑坑窪窪,星君用手指隔空點點它,它便如被下了定身咒,動彈不得,星君手腕一繞,朝美人靠下潺潺的溪水一指,大白便在空中優雅地翻了個它自己定是沒本事翻的圈兒,直接綴在冰涼的溪水中,“哇”地一聲,淒慘得整個府都聽得到。
我的心“噗通”一下,同它一樣落了水,這才想起,我沒有神力,眼前二位可是帶著神力來的,大可不必如此客氣。
星君倒反而沒有恐嚇我的意思,反而挑挑嘴角,綻出一個柔和的笑:“你很像一個故人。”歎口氣,湊到我耳邊,“這可是真正的天機——無論你受了怎樣的苦痛,亦或是沒能夠壽終正寢,都是渡劫的一部分,隻一點,萬萬不可自戕,若是自戕了,這便是你渡不過的生死劫。”
我還當是多大的劫難呢,原來是個除了自殺不行,怎樣都可以贏的考試,可想著這二人種種有違操守的作為,又不放心道:“除了自戕,我怎麼樣都可以恢複神力?”
月老又捋了捋那象征壞消息的胡子,“嚴謹起見,還要加一條,不能被魔君蒼籍殺死或是封印住,不過,蒼籍早就……”他如釋重負地兩手一攤,“所以你怎麼痛快怎麼來,隻要不自殺,待你在這世間陽壽盡了,這劫就算渡完了。”
原來我是來這裏捱日子的,瞬間又覺得提前知道了評分標準的考試一點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