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不分種類好不好。你要是個新聞記者，都跟不上熱點問題。”
李佳佳腦子靈光一閃，眼睛一亮，“四火，我有方向了！”
洛燚還是沒回神：“什麼方向？下一個八卦方向嗎？”
李佳佳雙手掰過洛燚的腦袋，“是高考的方向。”
終於回過神的洛燚還是有點懵：“哈？一下就有了？”
李佳佳有點興奮，朝洛燚書包上拍了一掌：“那要謝謝你啊。我決定了，去參加藝考，考播音。”
“嗯，恭喜你找到人生目標。”洛燚雙手抱拳，但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要感謝她啊。
“嘿嘿……不過——誒，紀敘！”話沒說完，眼睛倒是很尖，一下就在擁擠的人群裏看到了紀敘，動作很快地招呼他過來。
紀敘朝她們這邊看，洛燚聞聲也看向他，對視大概隻有一秒鍾，洛燚便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紀敘走向她們，對李佳佳點點頭算是對她剛才打招呼的回應，人卻順勢站在了洛燚旁邊。
李佳佳本來還想接著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但看旁邊的兩個人完全沒有要開口地興致，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她也識趣地閉了嘴。
公交車到站，開門。
人太多了，擠的很難受。洛燚本來打算等下一趟，但是架不住後麵的人一直擠著她往前走。
李佳佳在她前麵，被擠的實在受不了了。她大喊：“別擠了別擠了！快被擠扁了！”
聲音算不上小，但在嘈雜的人群裏還是被淹沒了。所以，三個人被迫上了這趟極其擁擠的公交車，洛燚被迫地與紀敘手臂貼著手臂。
大概是這趟車上來的人太多了，整個車廂都充斥著“不要擠不要擠”的聲音，把司機給念煩躁了，所以目前的車速不是很穩定，也比以往更急躁了些。
一個刹車，全車人隨著慣性往前“誒誒誒誒”地倒。眼看著洛燚要被人群衝走，紀敘眼疾手快，一隻手抓住了座位扶手，另一隻手撈了洛燚一把，避免了兩個人被衝向公交車前半部分。
紀敘抓著她的胳膊扯向自己，把她圈在了自己身前，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隔開人群。
洛燚後背並沒有貼著紀敘，她背著書包，稍稍隔開了兩個人的身體距離。
“你是不是沒有看到我給你發的信息啊？”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洛燚透過車窗的反射能夠隱隱約約看到紀敘正微微彎著腰，靠近她的耳朵說話。
她其實一扭頭就可以對上紀敘的視線，但她很不自在，為她自己的別扭。
紀敘發給她的信息她看到了，剛才的話也聽清楚了，但她還是說：“嗯？什麼？”
紀敘也看向車窗裏的她，重複了一遍他發的信息：“我不認識她們。”
洛燚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角，卷啊卷，小聲應了個“哦”。
紀敘以為她沒聽到，又靠近一點重複了一遍。
先前的靠近都還保留了呼吸的距離，但現在又靠近了一點，呼吸的距離也被拉近，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耳後。
洛燚有點被燙到了，腦袋往旁邊移開了一寸。“你認不認識跟我有什麼關係呀，跟我說這個幹嘛？”
要被氣笑。紀敘咬咬牙，“你不是因為這個不想理我？”
洛燚在心裏偷偷發笑，抿了抿嘴，狀若輕鬆自然地回他：“不想理你不是因為這個啊。看你考得太好不想理你。”
說完還輕輕地“哼”了一聲。
紀敘了然，這是氣消了，話題自然也就過了。他伸手輕輕推了下她的書包，說：“你的書包擠到我了。”
洛燚從車窗的玻璃上看到他的站姿——因為跟她說話，所以肩膀是貼近她的；又因為她書包鼓鼓囊囊的，所以腰腹有點往後撅；整個人彎曲地別扭難受。
“哦，跟我有什麼關係？”話是這麼說，但是有點動作艱難地取下書包，拎在手裏。
兩人不再說話，默契地看著被車窗分隔開的一閃一閃的太陽照射下的光景。
公交車到站，洛燚跟他道別，拎著書包火速下了車。
走了沒幾步才發現李佳佳還在車上沒下來，她就站在原地等她。
在後半截車廂快被擠成肉餅的李佳佳瘋狂大喊：“等等！還有人要下！別擠啦！我要下車啦！”
洛燚在外麵幸災樂禍，她想要是車門關上了，她就能欣賞到李佳佳的“雪姨拍門”了，一想那場麵都覺得好笑。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絲毫沒有注意到李佳佳已經下了車。
李佳佳一臉幽怨地看著她：“你平時回家也得這麼擠嗎？”
洛燚回過神，搖搖頭：“沒啊。今天本來我都打算等下一趟的，誰知道被擠上車了。”
李佳佳下個車精疲力盡，不想再閑扯：“走吧，回你家。”
洛燚家門口。
李佳佳靠牆蹲下，撐著下巴仰著腦袋看洛燚在自己書包裏翻騰來翻騰去，此刻她已了然——洛燚沒有進家門的鑰匙。
洛燚回過頭淡淡地看著李佳佳，手還在書包裏，不說話。
是李佳佳淡然地開口：“沒有鑰匙。”
洛燚：“啊。”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上前拉起蹲著的李佳佳，明明是她忘記帶鑰匙進不了家門，語氣卻沒半點需要再多走幾步的愧疚：“現在快四點了，一起去，要不然等會兒吃飯也還是要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