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年心底一涼,他說沒有怪她?但卻明擺著不相信她,突然間,好多話像是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全部化成了淚水,從眼眶溢出,她根本來不及製止。
“早點睡吧,放心,我會處理好。”何瀚宸溫柔地說著,但是沈思年的眼淚,他看不到。
沈思年掛上了電話,拖著無力的身體躺到床上,將頭埋進了被子裏,她需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什麼狗屁愛情,都不及他的一部電影!況且,那個帖子真不是她發的,為什麼連安如硯都能相信,他卻不信!
哭累了,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也自然特別早,沈思年不願意待在他的家裏,於是,收拾自己的東西,打算回自己家。她的小公寓是半年交的租金,前幾天房東還打電話來問她要不要續租,那時,她猶豫了,可現在,她毫不猶豫地給房東打了電話,她需要這間小公寓,她需要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小空間,累了,煩了,不開心了,可以躲一躲。
從簡丹那裏拿回的設計圖,安如硯自然不會白拿,憑借兩人多年深厚的兄弟情誼,他不會讓簡丹吃大虧,隻是支付的價格與往常的一樣,並沒有以被抬到番了數倍的價格購入,替靳氏省去了一筆不小的開支。靳老爺子親自打來電話嘉獎,說她終於替公司做了一件事實,沈思年本該高興得飛起來,卻實在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照常上班,照常吃飯,照常忙碌,沈思年覺得自己挺正常的,為什麼安如硯會在下班的時候留住她,還死命地批評她,說她今天主持部門會議的時候,臉黑得都能嚇死人了,嚴重影響了總裁辦的形象。還說,為了不讓她明天繼續出來嚇人,他今天有必要帶她出去放鬆放鬆,目的地就是他常去的那間酒吧,沈思年是好孩子,從不去酒吧,他卻很看不起她似的問她幾歲,連酒吧都不敢去。
沈思年最怕別人激她,這次,她上當了,慷慨激昂地說:“去就去!誰怕誰!”
到了酒吧,沈思年十分沒格調地問服務生:“哪個酒最貴啊!”
安如硯倒是看不出情緒,隻是靠著沙發,給服務生了一個眼色,像是讓他放心大膽地回答,錢不是問題。
“副總,你可不能把我壓在這裏付酒錢啊。”
安如硯不屑:“你既然認為我付不起你的酒錢?那為什麼要選最貴的?”
沈思年實話實說:“因為我心情不好,堵得慌,所以,我想找個同伴,花完你的錢,讓你心情也不好。”
安如硯覺得好笑,僅僅是這些酒錢,絕對不可能影響他的心情,真正讓他壓抑的,是她的情緒變化,她的不開心,他已經猜到,是因為誰,這丫頭,有福不會跟他同享,有難倒是要他跟她同當。
兩個人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沈思年酒量不好,三杯下去,已經有些頭暈,安如硯將她的頭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喝得不多,因為他必須保持清醒,要不然,誰把這個麻煩精送回家?
沈思年靜靜地靠著他,像是靠著一堵牆,喝著酒,聽著樂隊演奏著爵士樂,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全身也使不上一點力,卻是難得的放鬆。一串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安如硯提醒了她,她依舊不為所動。
安如硯從她的包裏找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老公。”
沈思年“哦”了一聲,手卻伸向了酒杯。
安如硯問她:“不接?”
她淡定地回答:“不接。”
“你們吵架了?”安如硯按下了掛機鍵,然後把她的手機放回了她的包裏。
沈思年搖頭:“吵什麼架,反正他又不是我真正的老公,一年之後,我跟他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安如硯聽明白了一半,他急著確認,將她扶了起來,強迫她的眼神與他對視:“你說什麼?什麼不是真的?”
“都怪你姐,非要已婚才能進總裁辦,我就找了何瀚宸,去TM的愛我,電影都比我重要,我說沒做,他就是不信我,他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好啊,他既然不信我,我決定...我決定不要他了!”沈思年突然來了勁兒,說得手舞足蹈,要不是安如硯攔著,她差點兒就真往沙發上站上去了。
安如硯緊緊地將她抱進了懷裏:“沈思年,我信你,希望你今天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