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年通過他的深刻領悟,也悟出了一個道理,怪不得,他以前能那樣有恃無恐,吃醋吃得那樣理直氣壯,誤會也誤會得那樣光明正大,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手裏拽著那一張結婚證。
從這個道理中,沈思年作出了一個決定,那就讓他在懸崖上繼續待著吧,體驗一把安如硯的心境,也來點危機感,要不然,她這個當家祖母的位置以後也坐不穩當啊。不過,回頭想想,至少,他比安如硯幸運,目前也沒個落井下石的對手。
說到對手,真的沒有,假的倒是可以有,還可以有一大把。
沈思年吃完午飯一回到片場,就接到靳南的電話,說是靳老爺子召喚她回家,要看看她的傷勢,這事兒八成是崔玉琳告的密,沈思年隻顧著以眼神懲治崔玉琳,卻疏忽了靳南的話,隻隱約聽到兩個字,她急了,“相親?”
靳南給了肯定的答案。
“好啊好啊,表哥,你說的是哪家公司的總裁?”沈思年笑得燦爛,崔玉琳看得心慌,這樣的笑容,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點那什麼?花癡?
“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回來。”沈思年繼續笑,臉部幾乎抽筋,目送著何瀚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她才收回了笑容,一百八十度地轉變成冷臉,帶著幾分奸險,轉向崔玉琳:“你好大的膽子啊!”
崔玉琳訕訕地笑了笑,以處理公務為由,一陣風似的遁了。
沈思年拿著手機,果不其然,何瀚宸的電話打了進來,就是因為剛才那個電話的內容,她似乎聞到了一陣酸不溜丟的味道,既然決定這麼幹,那就決計不能回頭,她對於相親的事,絲毫不否認,在他暴走的前一秒,她巧笑著解釋:“先不說安如硯還單著,我家的那關,你現在就過不了,與其貿然捅破這層窗戶紙,倒不如先來個緩兵之計,穩住他們,不就是相個親嘛,我的演技,你可是知道的哦!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可沒少演。”
何瀚宸無話可說,要不是他自己提醒,沈思年也不會意識到結婚證對她的重要性,他是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活該。
兩人打電話的時候,隻隔著一麵湖,他懊喪的表情,讓沈思年看得心裏真叫一個暗爽。可真說到相親這事兒,她還真有些窘迫,這要怎麼應付?都是靳南的熟人,又是靳氏的合作夥伴,不能得罪,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真是一項技術活兒。
第二抵達靳家宅子,首先,一進門就被沈曉若拉到房間裏訓了一頓。
沈曉若雖說是寫小說的,卻對那些個利用感情來傷人傷己的人最為痛恨,沈思年傷安如硯,並不是她刻意為之,所以,不全是她一個人的責任。沈思年傷何瀚宸,那是何瀚宸自己找的,不能怪別人,可眼下,她又要去禍害無辜的人,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桃花債啊,玩弄感情這件事,那絕對不是一個良家婦女該有的作為。
沈思年被罵得自認理虧,可她說出口的話,也不能不認賬啊,要不然,不被靳南扒了皮,也會讓靳氏跟著丟人。所以,她隻能按照沈曉若說的那樣,努力讓對方看不上自己。
沈思年出了沈曉若的房門,就被靳雅潔拽進了靳老爺子的書房,一邊坐一個,靳老爺子對她的明智決定表示讚賞,靳雅潔手裏拿著一疊照片,挨個兒在沈思年眼前晃悠,換一張就換一套說辭,這個是剛從麻省畢業的海歸博士,才華橫溢,另一個是市委副書記的大兒子,有權有勢,那個年紀輕輕就是軍區的副司令,年輕有為,還有很多很多...環肥燕瘦,怎叫一個琳琅滿目。
沈思年抬頭狐疑地看了看靳雅潔:“有當導演的嗎?”
靳雅潔用整疊照片來敲她的頭,“你這丫頭,吃苦不記苦啊!”
“我這不是想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嘛,我也就隨便一說,您不是說過,我的二婚由您來決定?”沈思年夾在他們兩人中間,渾身不自在,於是,推脫說自己渾身臭汗,以回房洗澡為由,遁了。
本想安安穩穩地遁回房間,至少睡個午覺什麼的,就看到靳南回來了,叫她到客廳,說要看看她,沈思年以為表哥是想到她膝蓋上的傷,故意有些瘸地走下樓,裝裝樣子,博取些同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