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轉。赫煜和藍衣又一次現身在妖族議事大殿。
不同以往,妖王威坐其上。
底下四大長老抗議討伐,爭吵之聲不斷。赫煜依稀從中聽見他們好像在要求妖王處決藍衣。至始至終,藍衣從祭壇到議事廳,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事不關己,又或者一個人遇到一些重大變故,無法處理,無法改變的時候,選擇麻木對待。
“夠了。”妖王大吼一聲道:“你們說夠了嗎?藍衣畢竟是本王的王後,當初是你們極力推送,現今怎麼了?一出事,就要把所有的錯誤歸咎在她一個身上?本王知道藍衣固然有錯,念在她也是被人族欺騙所致,罪不至死吧!”
“大王,藍衣雖然罪不至死,但是一切終究因她而起。如若沒有她偷偷引那人族來我妖族,又豈會發生後麵之事。造就我妖族在大王大婚當晚疏於防範,損失慘重。”
四大長老分別是風火水木。風火為一男一女。水木為一胖一瘦,說話的是木長老。風長老掌管內外訊息大小事故記錄以及族中防衛。火長老掌管族中一切農作紡織大小節慶事宜安排。水長老掌管全族醫療事務包括煉藥研發培養新起之秀。木長老主攻機械兵器,對兵家攻略有很深的研究。掌管刑罰的自然是大祭司。
風長老忍不住道:“大王,你不能因為藍衣身為王妃,就偏袒於她。須知現在全族上下討伐聲一日蓋過一日,若是不能給族人一個交代,隻怕以後對大王掌政頗有影響。”
“風長老此話何意?你怎麼不想想本王全身心的相信你,把一族的防衛安全交給你,結果當日你人呢?喝癱了?連對方都打到家門,還不知道醒。如果要追究,你責任最大。”
風長老心虛,一時不敢開口。
水長老輕輕咳嗽一聲,搖擺著肥胖的身子,上前一步和顏悅色道:“大王莫要動怒。依老生之見,大王想要保住王妃,無可厚非。隻是此次戰亂,人族損傷不少,就算他們最後盡數撤退。但是比起我族的損失,輕微太多。故老生覺得風長老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族中現在怨聲載道是事實,如若大王拿不出什麼來平息,恐怕以後在族裏很難樹立威信。”
火長老立馬上前,附和道:“水長老說的甚是,還望大王三思而後行。”
妖王手搭在王座的扶手之上,下意識收緊,複放開,站起身。他深沉的一掃下方,手中多了一根銀錐。正是替藍衣拔出的那一根。在眾人始料未及的情況,他狠狠朝自己的胸口用力刺去,唇角勾起一抹邪冷的笑意,道:“你們覺得這樣夠嗎?!!”
“大王!”座下眾人驚呼。
藍衣呆若木雞。萬萬想不到原來他默默為自己付出犧牲這麼多。赫煜情急,奈何用盡辦法也靠近不了對方半步。
妖王笑容不改,道:“藍衣身為本王的王妃,未過門的妻子。她固然有錯,但本王也難逃罪責。如若非要問責,就由本王一律承擔吧。你們什麼都不用再說。倘若你們覺得不夠,本王還可以再來。”說著,他咬牙,拔出銀錐。
藍衣眼見妖王手握銀錐,又一次要刺入自己胸口位置,驚恐不已道:“不要。”然而,對方根本聽不見。
“不必了。大王,讓老生來吧!”
隨著四大長老讓開,走來一位白發蒼老,破俱威厲的老人。
“姥姥。”藍衣驚怔中,捂住自己的口。不敢去想象接著會發生什麼。
眾人道:“大祭司。”
大祭司朝眾人微微點頭,曲腰向妖王行禮道:“大王,老生有罪,老生愧為大祭司,教徒無方。以至於她受人誘騙,無所覺,無所知,是老生的失職。”
“大祭司此話嚴重了。快快請起。”妖王捂住傷口,坐回王座上,示意她起身。
大祭司並沒有起身,繼續道:“所以老生有一個請求,還望大王成全。”
族中每一代君王,曆來都非常尊敬和倚重大祭司。妖王也不能例外,雖然他並非全相信她。
妖王不得不多加照拂道:“大祭司有何要求,大可說來聽聽,無需行禮,還是快些起來吧。”
大祭司畢竟任職多年,知道侍奉的君王大概秉性,不能得寸進尺。她方起身,道:“老生知道藍衣此次罪不可赦。即便大王有意護她周全,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現今族中怨聲載道,民心不安。如果大王不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僅大王失去民心,就連整個妖族必遭大亂。”
大祭司語氣一頓,下定決心道:“故而,老生請求大王,容老生一命換一命,代替藍衣給族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