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問:“誰在等我?”
“‘當鹽’是你的老相好羅。”老板說著,就率先爬上樓去了。
BENNY的一條手臂圈在她肩上,真的象是“能自己爬上樓就不錯了”的樣子,靠在她身上慢慢往樓上走。她問:“誰是我的老相好?”
“你的老相好,我怎麼知道?如果知道,還不早就把他廢了?”
他們倆上了樓,她沒看見什麼新麵孔,隻看見阿文在看電視,好像人比以前胖了一點,但肚子還看不出什麼。小張和開車的麥SANG也在看電視,大家跟她打個招呼,就忙著看電視去了。
她把從加拿大帶回來的小吃拿出來給大家吃,自己跑去洗個澡,然後回到BENNY住的房間。她一進門,他就把門關了拴上,把她撲倒在床上,象隻餓極了的小老虎一樣,趴在她身上到處啃,邊啃邊問:“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兩個人盡情地玩樂了一把,她躺在他懷裏,問:“老板說的到底是誰?誰在屋子裏等我?誰是我的老相好?”
他笑了笑:“剛才不敢說,說了你肯定嚇得沒心思做了。是老伯,從紐約來了——”
她瞪大眼睛:“什麼?老伯來了?那你怎麼還呆在這裏?”
“切,我為什麼不呆在這裏?這是他的地盤嗎?”
“不是他的地盤,但是他——會出賣你的嘛?”
他不在乎:“讓他出賣好了,反正我遲早是要被出賣的,他不出賣我,我自己也會出賣自己——”
“但是,但是,”她急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那是不同的嘛。如果你自首,肯定會從輕處理;但如果是他出賣的,你——就可能會從重處理了——”
“別管他吧,他不懂英語,想告狀也告不了。除非你跟他聯合起來——”
她擰他一把:“瞎說,我怎麼會跟他聯合起來害你?”
“那就不用擔心了。他老了,在紐約找不到工,又不願意跟老板的媽媽呆在一起,所以你叫他到那裏去?他到這裏來,也是想找幾個錢,好寄給他國內的那個兒子——是他跟那個女人的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沒什麼可說了,隻叫他自己當心,如果有危險,就不要呆在這裏,她永遠都會跟著他,他去哪裏,她就去哪裏,不要為了她死死守在這個地方。
她那夜睡得很不好,總在擔心這件事,怕BENNY低估了老伯的壞心和狠心。她覺得老伯和李兵都是一類人,又要講狠,又沒骨氣。如果有骨氣,就不要來靠兒子養活;如果要靠兒子養活,那就不要搗亂。這兩個人都是一個德性,沒錢吃飯的時候,要靠你養活的時候,就讓讓步,但還改不了討人嫌的本性。有錢吃飯的時候,混得好的時候,那就更不得了,簡直就是為所欲為。
暑假裏,她修了一門本係的課,兩門電腦係的課,因為她聽他們係畢業生講,說他們這個專業很多人都是找的電腦方麵的工作,因為她學的是INSTRUCTIONALTECHONOLOGY裏麵的INDUSTRIALTRACK的課程,也就是說,並不是那種到美國的中小學去做MEDIASPECIALISTS的,而是到工業界為搞培訓的人設計培訓方案的。
但是這樣的工作並沒有太大市場,至少沒有搞電腦的市場大,所以他們係的人都爭取學幾門電腦課,便於以後找工作。
她還聽那些畢業生說,今年的工作市場好像沒以往那麼好了,以往那幾屆的人,到了畢業前夕,手裏都拿著好幾個OFFER了,煩惱的是不知道選哪個好。今年畢業的人,有的好像還沒找到著落,都在計劃改讀博士。
她回到美國後,幾乎每天都往加拿大那邊打電話,李兵還是那個樣子,很多的抱怨,有時找到一個工,打兩天又被炒掉了。但她留了一些錢在她弟弟那裏,叫她弟弟不時地給一點李兵,讓他不致於兩手空空。
李兵現在改變了抱怨方式,大概知道她心裏隻有女兒,所以就說她弟弟一家都把咪咪當保姆,總叫咪咪帶著兩個小孩子玩;又說他們把咪咪當個豬水缸,吃不完的餅幹什麼的,就拿來給咪咪吃;還說咪咪跟兩個老人住在一間屋子裏不好,沒有陽氣,咪咪的陽氣都被兩個老人吸走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