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我母親那天從自留地回來以後,第二天就開始生了一場大病,當她病好的時候,原本120來斤的體重隻剩下了70來斤。
醫生擔心我母親的病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也就是我),所以建議把我打掉。但是我母親死活不願意,原因是她每天晚上都夢見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非常的活潑可愛。
可是,當我出生後,一直到7歲上學的時候都表現得呆呆傻傻。因為這,我父母沒有少遭到村裏人的嘲笑。不過事情的變化往往是戲劇性的,我上學以後居然成績特別的好,一直到高三,總是保持著年級第一。
而從我記事開始,我就記得經常有鄰村的人請我父親去幫忙做法事,耳濡目染之下,我對父親的本事可說是非常的感興趣。但是因為我學習成績很好,我母親就堅決不讓我學習我父親的本事。
我不想和母親作對,所以總是偷偷的翻出我祖上留下的典籍《周易拓解》自行研究,但是這本書的內容很生澀,我雖然經常偷看,理解到的東西卻委實有限。
高考前一個月,一天早上,我在教室早讀時,走神默想著《周易拓解》上的一段文字,突然眼前就出現了一群沒怎麼穿衣服的女子。我當時就懵了,嗬嗬一笑,就向她們撲去,於是坐我前排的女同學就悲催地尖叫了起來。也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胡話,結果我就被迷迷糊糊地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在精神病院我被醫生和護士足足整治了三個月。那三個月的日子我也記不得了,反正成天渾渾噩噩,每天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從醫院回來後,我覺得自己完全正常,可是鄉鄰們看我的眼神完全變了樣,特別是一些年輕的妹紙,更是遠遠地看見我就要繞道走。
我當初很不理解,也很不適應,不過現在的我已經完全適應。要知道,我從醫院出來已經三年了,整個人也從當初的豆芽體型發育成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壯年。
從醫院出來後的這三年,我父親把他的道師先生本事慢慢傳授給了我,而我母親也不再反對。我有了父親的指點,對《周易拓解》上的內容就能理解得多一些。有時候我覺得我的本事已經高出了我父親,可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我還是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遲鈍,總覺得腦袋不夠清醒。
這天,鎮上的劉大爺到我家來,說是他家鬧鬼,要請我父親去他家做一個法事。
我父親二話不說,收拾好行頭就和我出發。這三年,凡是有人請他辦事的,他都會帶上我。別人也早已習慣我父子二人一起做法。
到了劉大爺家,我父親換上道袍就開始擺香案。我見時間還早,趁我父親不注意的時候拿了他的銅鏡就往外邊走。我父親見我開溜,他歎了口氣,但是並沒有阻止我,隻是讓我玩一個小時就要回去。
我出了劉大爺家大門,迎麵就碰到一個矮矮胖胖的壯年。我認識他,知道他是我們高平鎮治安協防隊的苟隊長。
“瘋子,你爸爸呢?老子專門來看你們捉鬼哦!”苟隊長對著我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燦燦的板牙。
“我叫陳卓!”我冷著臉,跨著大步隻管往前走。
“嘿嘿……”身後傳來苟隊長的笑聲。
對這種侮辱性的笑聲,我早就聽慣了,懶得和他計較。當下咳嗽一聲,我胡亂哼唱起李太白的詩:“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
我邊唱邊走,不知不覺就來到鎮子西頭的山路上。我望了望山頭,索性往山頂走去。
小山很清靜,樹木蔥蔥鬱鬱的,現在是初秋,這裏十分的涼快。可能是因為山上太過陰鬱,容易隱藏什麼鬼魂之類的髒東西,所以平時根本就沒有人來。走在這種地方,對我來說卻是再好不過,要知道我跟著我父親學會了捉鬼,要是這時候有鬼敢出來,我正好就把它給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