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
盛瀾的飛行器在廢星失事五十多天,但因兩顆星球時間流速不一樣,首都星才剛剛過去十天。
但眾所周知,找回盛瀾的可能性已經不大。
上流圈都對任家剛剛認回了親生兒子沒幾天、親兒子便在事故中離世感到惋惜和唏噓。
“那怎麼著也是個alpha……”
“都什麼年代了還分abo呢?現在多少o的精神力比a還強!”
“嗐別提了,聽說是從小沒分化好,隻是個精神力和體能都很弱的廢a,任家已經有個能力極強的大兒子alpha了,要是不換回來還是大三全呢……”
但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任家大宅內的氛圍卻十分平靜。
“爸,媽,大哥,我吃好了。”任喬楠放下手中的餐具,極其講究地用餐巾按了按嘴角。
任家父母老懷欣慰地看著兒子——即便剛剛認回的親生兒子出世了,但至少小楠還願意陪在他們身邊,這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二老又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小楠啊。”
任父態度和藹地問道:“你在學校裏怎麼樣?零花錢還夠不夠花?”
小楠一直非常善良善解人意,剛得知自己原來是被抱錯的、根本不是任家的孩子時,任喬楠便不哭不鬧地搬出了任家,表示自己既然不是親生的,便不能繼續占用任家的資源。
但任喬楠表示,因為任家父母兄弟都待他極好,有養育之恩,自己未來也會經常回來看他們,並且他還要努力強大起來,不給養大他的任家丟臉,要給任家爭光。
那時候整個家宅內部都兵荒馬亂的。
一邊是在外漂泊多年的親生兒子,一邊是自己捧在手心裏養大的養子,任家父母自然不想任喬楠離開,又不是養不起。
可是小楠被他們養得太好了,本就是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到哪裏都講求體麵。
知道他愛麵子,任家父母也隻能忍痛,暫時同意養子回學校住宿舍。
那段時間,任母每天都思念養子到夜不能寐,既擔心小楠的親身父親、盛家的那個賭鬼爹去騷擾小楠,又擔心身為beta的小楠在軍校裏受了什麼委屈。
任父則直接瞞著所有人給學校捐了三千架練習機甲,隻為老師能多照顧養子一點。
任家大哥任喬邦更是三天兩頭地就往弟弟的學校跑,任家三弟任喬闖則明晃晃地因為二哥的離開,而憎惡起了盛瀾。
十二歲的任喬闖直接揚言:“如果‘真二哥’沒回來就好了!那樣二哥就可以永遠住在家裏陪我玩兒!”
誰曾想,任喬闖一語成讖。
真二哥盛瀾才回來不到兩個月,飛行器就出了事故,人就這麼沒了。
“爸爸媽媽很感念你願意回來陪我們。”
任母握了握任喬楠的手,微笑著說:“現在小瀾不在了,但爸爸媽媽還有你的陪伴,也算是上天對我們不薄。”
自從盛瀾出事,任大哥便去找了任喬楠,之後為了安慰“痛失愛子”的任家二老,任喬楠重新住回任家大宅。
起初任母還為失去盛瀾難過,但任喬楠回來了,在他的悉心陪伴下,這兩天她屬實是開懷了不少。
任父很滿意妻子如今的狀態,也很滿意現在任家裏裏外外的情況。
那個精神力體力雙f的廢a……說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都嫌認回來丟人。
如今走了也好。
於是任父更感念任喬楠在這個節骨眼上願意回家的懂事,他說:“再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小楠還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就跟爸爸說。”
大哥任喬邦也動作得體地用餐巾擦了擦唇角,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對麵已經不是自己親弟弟、而是任家養子的任喬楠,忽然說:“不管怎麼說,咱們一家人都還整整齊齊的,這是最好的。你們說是吧,爸,媽?”
任家二老都笑著點頭。
任喬楠還真有事情想求自己的父親。
“爸爸,我、我有個學長,他特別厲害,還沒畢業就去戰場了,最近拔冗歸來,我想在生日會的時候邀請他來可以嗎?”
提到那位學長,任喬楠的麵頰不能避免地略微染上了一小片緋紅。
“你那位學長,是那個總不去學校的中尉omega?”任爸爸對這位傳說中的omega也略有耳聞。
“是的爸爸。”任喬楠羞澀點頭:“他姓鬱。”
任爸爸點點頭,本著如果對方能帶帶小楠那卻是好的想法,道:“那就邀請他來做客吧。”
任母倒是說:“他這次又打了勝仗,如今也快畢業,那回來以後怕是能做上尉了吧?”
任喬楠說:“學長按功績算現在應該都是少校了,如果不是學生期間最大的軍銜隻能是中尉的話……所以,學長之後會直接升中校也不一定哦!”
任母看著二兒子一臉袒護的表情就什麼都懂了。
與任爸爸考慮得不一樣,任母關注的向來都是幾位兒子的婚配問題。
尤其他們家裏大兒子是個優質的alpha,二兒子(不考慮被抱錯的盛瀾的話)是beta,小兒子是個omega。
外人看他們家是abo三全、難得的大圓滿家庭,卻不知道任母早就為兒子們的擇偶問題操碎了心。
如何會看不出二兒子的想法,任母蹙眉道:“隻是,他怎麼說也是個omega,小楠是beta……”
“媽媽,您想什麼呢!”聽出母親的弦外之音,任喬楠耳朵都紅了。
任喬楠已經不好意思地說:“我,我隻是很崇拜他,想與他多接觸,向他學習……唉,單純是我的生日會的話,他會不會來還說不定呢!所以……我想以爸爸的名義給他發請帖。”
任家父母都不是軍方的人,不曉得那人的軍功和厲害,且受老思想禁錮,他們總覺得一個omega比不上alpha,尤其是在軍事領域方麵。於是便不懂一個omega怎麼就把小楠迷住了。
但二兒子難得願意回來,他們不想小楠不高興,任母語氣縱容地說:“這有什麼,讓你爸爸發張請柬去請就是。”
“謝謝爸爸!”任喬楠登時喜悅道。
說完,一家人又開始其樂融融地吃飯,桌上不時爆發出一片笑聲。
就像是這個家裏不是剛剛才失去一個孩子一樣。
吃完飯後,任家有坐在一起看新聞的習慣。
這是任父培養兒子們政治經濟敏感度的一種方式。
任喬楠在偷偷擺弄自己的智腦,忽然刷到他們軍事學院專屬論壇上的某則消息:
【聽說了嗎!帝國軍返還的路上遭遇了宇宙風暴和蟲族的雙重襲擊,鬱誠晏為了掩護軍隊,獨自迎戰蟲軍,現在處於失聯狀態!】
坐在沙發上的任喬楠雙手忽然脫力,杯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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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毀的飛行器裏,駕駛艙內部冰雪的味道更凜冽了。
盛瀾聳動鼻尖深吸了幾口氣,確定這種自己十分鍾愛的味道是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先前趴在駕駛台的男人已經被他扶著躺在地上,半邊血肉模糊。盛瀾便趕緊找來了醫療箱。
醫療箱裏除了外用紗布外,還有很多噴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