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向前看嘛,至少他也該找機會向大佬道個歉才行!
彼徹星被全網覆蓋,他終於能隨時隨地上網,隻是還沒想好要先搜索什麼的時候,又來人了——
“盛先生您好,奉上峰命令,我們負責護送您回首都星。”
“上峰?什麼上峰?”盛瀾猛地抬頭,下意識以為是任家人或者是那個什麼紀桂澤找到他了,可一看來的是兩位軍官,他又稍稍變平靜了些——
這年頭沒人敢偽造軍方身份,而任家沒有軍方勢力,其他的股票攻,要整他也不必這麼大動幹戈。他們可不會如此費心地欺騙自己。
所以……
眼瞳倏地晃動,黑白分明得像濃墨驟然滴入白練,一個期待的答案在盛瀾心中冒頭。
其中的一位長官果然抬起智腦,給他出示了一份證件。
“我們是銀翼護衛軍的人。”
別的盛瀾不認識,但證件上麵的銀色翅膀圖標他可太熟了!
盛瀾:哇!
鬱長官竟然還派人來送他回首都星?這是什麼契約精神!當初他們隻是說好,自己跟他走,也沒說一定要送到首都星……
盛瀾眼角忽然開始濕潤。
但轉念一想,把自己送回去他們就徹底沒關係了,盛瀾又不禁想要種蘑菇。
彼徹星距離首都星也有接近一天的路程。
盛瀾的東西都落在了大佬的飛行器上,他有信心自己的東西還在——一些營養液,幾本書和一把傘,倒也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估計大佬把他“丟”下船的時候都不會想到這些。
當然盛瀾也不會好意思特意去要。他隻是想有機會向對方解釋下自己的行為,再真誠地道個歉。
然而被鬱長官派來送他回去的兩位長官,卻都相當沉默寡言。
無論盛瀾問什麼,他們不是不說話就是不知道。打比方說——
上船以後,兩位長官首先問他想去首都星哪裏,需要定位。
盛瀾長睫下垂,也知道自己很任性:“我想去鬱長官那裏。”
兩位長官遲疑了一下,當真給自己的上峰發了消息請示,片刻後他們回複盛瀾:“抱歉,長官現在不方便見您。”
盛瀾:“……”
盛瀾耷下唇角。
但沒有為難兩位長官,他報了任家的地址。
說白了,鬱長官隻是捎了自己一道的好心人,他幫了自己,但他們本不該有什麼交集。
唯一出差錯的地方是自己咬了他。
盛瀾又下意識輕磕後牙。
這樣的話……他怎麼能再打擾對方?
後麵的路上,盛瀾一路都沒怎麼說話。
他在首都星的傍晚時分回到了“家”。
任家裏裏外外張燈結彩,燈火通明,飛行器剛剛降落在院子門口,就能輕易聽見裏麵奏響的響亮音樂,以及熱鬧的攀談聲、玩樂聲。
今天是任喬楠整十八歲的生日。
自然也是原主的生日。
而如果單純按照首都星的月和日來算的話,七月二十日,也是盛瀾的出生日。
裏麵奏響的音樂,竟然是盛瀾熟悉的爵士樂。
看著莊園別墅裏熱鬧的景象,盛瀾甚至有了一種自己回家了的感覺……好像他的父母和兄長就在那裏等他,為他籌備了這樣熱鬧的生日派對,他們無比地想念他。
盛瀾輕輕戰栗了一下,壓下了心中所有的憂鬱,又勸自己清醒一點。
原主都已經去世了!
在這個世界裏,他就是那個盛瀾。
任家父母不僅不愛他。更有甚者,他們還借由自己的死訊,順理成章地迎回了要在外自力更生的任喬楠。
這兩天盛瀾早在各大社交平台和朋友圈上轉了一圈兒,然後在拚湊出了這些信息——任喬楠已經於首都星時間十天前就搬回了家。
那不就是原主失蹤後的第三天?
從任喬邦騷包的朋友圈推斷出這條信息的時候,盛瀾都氣笑了。
——剛剛認回不久的兒子出了意外,任家父母悲痛欲絕,為此,無比孝順、知恩圖報的任喬楠便為了安慰二老,搬回任家,“無可奈何”地繼續做他的任二少爺……
這麼悲痛,都沒說來尋他一下。
對他們來說盛瀾也不過才離開幾天而已。
竟都默認他死了。
並且盛瀾的死,還成了巨有骨氣、必須要自力更生的任喬楠,順理成章重歸任家的契機。
原主真是到死都還是主角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盛瀾想起係統的推斷,原主的死,極可能是書中意識對bug的修複——原著裏的任喬楠靠現有條件很難實現最終目標,於是書中意識便對劇情走向做出修改:主角任喬楠想要自力更生並不一定非要丟掉任家少爺的帽子,他可以在享受優渥條件的情況下完成自我進化,並不需要真的去外麵吃太多的苦。
而在這種情況下“盛瀾”就成了一個bug。
隻要盛瀾消失,任喬楠就可以回家了。不僅重新擁有了家庭,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也因真假少爺事件成熟了、成長了,徹底走上書中設定的成長線。
但是,那怎麼行?
堅持要靠自己的主角,一定要靠自己才行啊。
停靠飛行器的時候,前麵兩位長官明顯覺得後麵乖巧俊逸的青年變了。
他這一路都蔫噠噠的,提不起勁頭來的樣子,失魂落魄的神情讓兩個alpha看了都不禁動容。
沒想到如今馬上就回家了,青年卻變得無比警覺,一雙眼睛都冷凝尖利起來。
可為什麼?這不是他自己的家麼?
盛瀾已經將目光放在了任家熱鬧的院子裏。
生日會很顯然已經開始了,有人發現了他們的飛行器,正好奇地向這邊打量。
他一雙墨色黑眸隔著窗戶,與那些人對視。
係統給他的主線任務,除了賺積分外,第一條可是打臉傷害、利用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