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的隨口瞎說,卻叫任喬邦想起紀桂澤提到過的,盛瀾的男朋友。
大力的拍門聲很快傳來,是回過神來的任喬邦追了過來。
“你把話說清楚,盛瀾,給我出來!”
盛瀾將房門反鎖,倚在門口,自然不會給他開門。
任喬邦的確不敢將動靜鬧大,沒有再砸門。
他猥瑣又狠毒的聲音忽然又從門縫中傳來:“他憑什麼這麼關注你?你給他睡過了?”
盛瀾:……?
這些人的腦子裏都在想瓦特,怎麼開口就是黃暴!
任喬邦:“一定是這樣,他的信息素很強大?否則你怎麼忽然不受我的精神力影響了!”
盛瀾:……原來從剛才開始就聞到的若有若無的空調味兒,就是任喬邦的信息素!
任喬邦的冷笑聲更甚:“alpha不能被標記,一定是你被他上了才獲得短暫信息素免疫的能力……他信息素很強?是a還是o?他也不嫌惡心!”
盛瀾:……
先前跟鬱長官共處一室的時候,盛瀾在智腦中看見類似上這種曖昧字眼都會覺得特別不好意思,自動想入非非。
但如今嗅著外頭好似舊空調清理不當的味道,他卻隻有一聲鄙夷輕笑。
“他隻是對親生兒子失蹤、你們竟然絲毫不去尋找的行徑感到非常匪夷所思和震驚,所以為了防止我回來後繼續被你們虐待,才答應照看我。”
仗著任喬邦不敢強行破門,盛瀾聲音清朗,直抒胸臆:“他隻是位有正義感的長官。當然,像你這樣的人,不能理解也正常。”
門外一靜。
片刻後,任喬邦陰鷙的聲音再度傳來:“他是誰?”
“讓我知道知道,你的小男朋友是誰?連我們任家的事都能管?”任喬邦說到最後,語氣除了陰翳,又開始得意。
他父親怎麼說也都是伯爵。軍方的人……盛瀾能認識什麼位高權重的人,頂多是個上尉,還敢管他們家的事?還能驚動得了皇室??
肯定是在誇大其詞。
然而盛瀾已經離開門板,不論任喬邦怎麼砸門都一副懶得理的樣子。
本來就是狐假虎威,盛瀾怎麼可能說出鬱長官的名字,這樣利用了對方已經讓他很羞恥了。
而且很多事情越解釋反而越露怯,不說才會更好。
更何況……豈止是狐假虎威,他還在老虎頭上拔了毛!
一想到咬了鬱長官的事,盛瀾就使勁咬了咬嘴唇,方才的鋒芒也好、淩厲也好,這會兒統統從他清秀無害的五官上消失。
脫下鬱長官借給自己的褲子和皮帶,規矩地擺在一邊放好,盛瀾久久地望著它們。
六十多天的漂泊經曆簡直就如夢一樣,但也不全都是壞的。
他現在隻是在糾結,該不該在找機會去向鬱長官道歉,以及褲子和腰帶,他又該如何還給對方……
糾結著糾結著,盛瀾又抱起那團褲子,一個人蹲在浴室的角落,動作與他六十多天居無定所、每日都如此蜷縮著勉強糊弄休息一下時一樣。
剛才跟首都星的貴族們打了個照麵,盛瀾發現自己的身高在這裏猶算是偏高的。
一眼望去隻有任喬邦和零星幾人比自己高,且最多也隻高了幾公分。像鬱長官那樣身高的人仍舊是少見。
但高個子的盛瀾,並不知道因為過分削瘦、他可以將自己縮成很小的一團。
門外,一隻拳頭大小的機械金屬球漂浮在空中,緩緩來到了任喬邦麵前。
任喬邦看見這個球,臉色不禁一變,也沒再管盛瀾的房門了。
他表情不佳,但還是努力調整表情,對著金屬圓球行禮道:“大皇子殿下。”
亞伯拉罕的聲音從金屬球中傳來:“喬邦,我很抱歉,方才不小心聽見了你們的對話。”
任喬邦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態度恭順:“殿下您說哪裏的話,您太客氣了。”
對麵似乎也沒打算跟他客氣,直接問道:“盛瀾真的有男朋友了?”
任喬邦眼皮一跳。
自從大皇子在軍事學院見到楠楠一次後,似乎就對自己的弟弟念念不忘。
但那又如何?
對方身為大皇子、且此刻明明就在首都星內,卻因為陛下和王後管教嚴厲,連楠楠生日會都不能親至。
隻是用這顆破球來表示他對楠楠的重視,這樣的“念念不忘”楠楠可不稀罕。
現在還要用這個破球來監視他們家的一舉一動?
任喬邦並不想如他的願,也沒空思考對方為什麼會忽然詢問自己那個便宜弟弟的事,隻是隨意敷衍:“誰知道呢。”
他們家不過是礙於對方身份,才對他如此客氣罷了。
但話出口,還是自動覺得自己的回答過於敷衍,多少有些不敬。
任喬邦眼瞼下垂,不懷好意地繼續補充:“您知道盛瀾性子內向忸怩,有什麼事都不肯跟我們說的……但我也很好奇,不知道您聽到了沒有,他的男朋友似乎還是皇室中人。”
大皇子那邊沉默片刻,忽然一聲哼笑,極具皇室韻味:“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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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上空行使的飛車上,氣氛沉悶。
前麵坐著兩個人,一名容貌蒼老、瘦如骷髏的男性老者坐在副駕駛上,正喋喋不休:“殿下,您兩年沒回首都星,現在身體已無大礙,是該進宮陪陪陛下與王後了,他們都十分掛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