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全家人是搭四輛馬車來的,允禧和福晉一輛,雪音和月音一輛,永璨和永琅一輛,容音因為太胖,自己一人搭一輛馬車。但是,現在永璨把一輛馬車坐走了,他們四個人誰和誰坐同一輛馬車,竟成了難題。
永琅抱著雙臂默不作聲,不耐煩地聽著三個姊妹竊竊私語。
“我跟容音坐吧,你去跟大哥坐。”雪音擅自作了決定。
“好。”容音憨憨地點頭。
“我跟大哥坐?這、這不好吧?”月音圓睜著雙眼,光想到要和永琅單獨坐在一輛馬車上,她的背脊就不禁發寒。
“反正你跟大哥感情比較好,我跟他不熟。”雪音聳聳肩說。
“誰跟他感情好了?你不要亂說!”她敏感地叫道,無可自製地紅了臉。
“你有毛病啊!緊張什麼,被蠍子螫啦?”雪音瞪她一眼。
月音尷尬地低著頭,不敢看向永琅,但是仍可以感覺到永琅盯著她的、冷冷嘲弄的目光。
“上馬車吧。”容音扶著轎夫的手慢慢跨上馬車,雪音隨後跟上去,車門一帶上,馬車立刻緩緩駛離,留下永琅和月音站在原地。
“大阿哥、四格格,請上馬車。”轎夫拉開車門等候。
月音低著頭坐上馬車,永琅一坐到她身旁,她立刻繃緊了身子,不安地縮在角落裏。
“有必要離那麼遠嗎?”他仰頭靠在轎壁上,斜瞅著她冷笑。
“是你要我離你遠一點的。”她悶聲說。
“這時候你倒是把我說的話記得很清楚。”他哼了聲。
“我時時刻刻都沒忘記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妹妹。”她把額頭靠在門板上,小小聲地說。
“既然你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那又何必那麼怕我?”
“光我自己提醒自己沒有用啊,你也要做得到才行。”月音感覺到他犀利的注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他灼熱的目光自她的臉上、頭發、頸肩緩緩一路下移,她躲不了那種像要被他看穿的恐懼。
“你真的做得到嗎?”他冷冷地低笑。
“我、我可以呀!”她坐直了身子,彷佛沉思,又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說著。“本來,阿瑪已經在幫二哥談一樁婚約了,不過現在好像暫時打住,看來阿瑪是準備先辦你的婚事。我想這樣也好,將來你娶了妻,我以後嫁了人,咱們兄妹間的感情也就不會太奇怪了。”
“你要嫁誰?”他臉色一沈。
“我現在怎麼會知道將來的事。”她低聲咕噥。
“那你聽說我要娶誰了嗎?”他以手支額,輕鬆悠哉地笑問。
“阿瑪說了幾個人選,但我都覺得不怎麼樣。”她的眼神消沉下來,聳了聳肩說。
“你在吃醋?”永琅流露一臉挑釁的笑容。
“胡說!我才沒有!”她嚇得猛然抬起沉思中的腦袋,滿臉驚慌失措。
“明明就有!”他傾身靠近她,咄咄逼人。
“我怎麼可能吃醋!”她悍然駁斥,死也不承認自己為了哥哥而吃醋,那實在太不知羞恥了。
“是事實又何必不承認?”他冷噱。
“我自己都有喜歡的男人了,才不可能為你吃醋呢!”她臨時胡謅了一個理由為自己辯解。
“你喜歡誰?”他用極其淡漠的神色壓下內心隱燃的妒火。
“那、那是我的事……”她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