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兩天了,你認為現在去有用?”他強行將我壓回床上,我感到傷口撕裂般的痛。
“我要回家。”我的小虎牙緊緊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要掉眼淚,除了哲遠,我不會在第二個男人麵前哭,可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疼痛就要讓我崩潰。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該死!”江書瑋眼睛的顏色變深了,似乎是暴風雨來臨的大海,他扳起我的上身,嘴唇就貼近了我,他是瘋了,力道那樣大,舔噬我嘴唇上的血,然後舌頭撬開我緊鎖的唇齒,遊走在每一個角落,相當冰冷,比哲遠還要冰冷,還帶著仇恨和絕望。我的口裏全是血液的腥氣,和哲遠親吻的時候有很多溫情和愛,這個吻卻隻有掠奪和血腥。我好害怕,傷口好痛,他怎麼能這樣,我隻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我討厭現在這種狀況——我的嘴唇失去了貞節!
他終於鬆開了我,擦掉我臉頰的淚水,“我愛你!”他雙手抱著我的頭,離我隻有幾寸的距離,我卻感覺他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不是我可以觸及的地方。
“安愛絲,如果你恨我,來,刺穿我的心髒,現在是白天,我會拉開窗簾,去照射陽光。”
我神情恍惚,低頭看見繃帶有血漬透了出來,不過我覺得不是很痛,他仿佛比我更痛,在心髒的某個地方。江書瑋從床邊拿出一把匕首,交到我手上,我拿不穩,他就認真的幫我綁好,用繃帶仔細的綁牢在手上,最後還係了一個蝴蝶節。
“來吧!”他很快樂的笑著,閉上眼睛,仿佛接下來不是變成一灘細紗,而是與死亡進行快樂的婚禮。
我為什麼要恨他,我並不想恨他,但是隻要他在我身邊,就會讓我害怕讓我生氣和厭惡,這又是為什麼?他救了我,他沒有做傷害我的事情啊。我沒有理由殺死他。
我木雕泥塑般盯著他,並沒有揮動綁在右手的匕首。
“怎麼了?小寶貝兒,你舍不得?”他揶揄的笑起來。我知道,他是在刺激我,他很想死嗎?那又為何找我殺死他。
我笑著將刀子從手中抖落,“你在虐待病人嗎?”
他愣怔了幾秒,也大笑起來,再次抱緊我,狠狠的,我咬緊牙關忍住疼痛。
“對,我隻虐待我最愛的東西。”他在我耳邊說。
這個死變態!他親吻一下我的臉頰,將我輕輕放回床上。
“我外婆他們究竟如何?”我直視他,期盼他能說出實情。
“大概殺死了那幾個血族吧!我先走的,還真不知道,但是後來是那幾個血族的結界破了,大概死的是他們。”他終於沒有繞圈子,而是正麵回答了問題。我如釋重負,外婆以及眾人沒事就好。
他看到我的傷口再次裂開,歎口氣,撫摸一下我的額頭,“安愛絲,好好躺著,死不了,但是會很痛哦。所以你要乖乖的。”
我好奇的補充一句:“你帶我去看的醫生?”
他的眼睛藍瑩瑩發亮,莞爾道:“是我幫你脫光了包紮的。”
唉,後話不說也罷,反正我的傷口是再次不受控製的滲起血來。
江書瑋會每天照顧我,但是我無法回家,他也不告訴我現在身處哪裏。我知道他在我身邊布下結界,他的結界和那些人不同,他隻是阻止血族找到我的氣息,並不能阻止人類進入結界,就和那次一樣。這個叫變相的脅持吧。我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情?
“就讓我治療你!”某個時候,我昏昏欲睡,他在我身邊說。他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的腦袋還是有一絲清明。
我感覺我是欠了他的,可是有時又覺得是他欠了我。為了一個稍微不普通的孩子,做到如此,值得嗎?
我痛苦的翻身,我很掛念外婆,也不知道秦鳴和小堇,普洛和修斯,以及覃薈如是否都平安。我更想哲遠,他遠走的背影,一直深深印在我心口,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你為什麼又哭了?”江書瑋的臉出現了我的上空,我趕快用枕頭將臉蹭幹淨了,
“沒啥,就是無聊啊。”
他俯視我,手指摩挲我的臉,柔若無骨,“別想他了,你既然要當血族,就不該愛人類。如果你要愛他,你就拋棄血族吧。”
他真是什麼都知道啊,從發現他身份的那一刻開始,他那雙湛藍的眼睛就像可以看透我的心一樣。如果當時我死了,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為難的抉擇,在那一刻,我多麼想當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啊。
我希望能有一個人替我做決定,不管是誰都行。我看著江書瑋,緩緩開啟嘴唇,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將要說出的話,令他頓時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