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裏!”月漣蹦跳著揮手,哲遠放下軟繩。
大家都坐了上去,小堇靠在我的懷裏,此刻她眉頭舒緩,呼吸平穩,我知道,她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大小姐,你得趕快去醫院。”古那斯說。
哲遠控製直升機穩穩的飛著,“皙然,你忍忍,我們馬上就到了。”
“謝謝你,謝謝大家!”我頭一歪,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聞到消毒藥水的氣味,充斥視線的是白色的牆壁和床單。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百葉窗外陽光正燦爛,使我眯起眼睛,手搭在額頭上。好想回去,好想回到自己的家,一切都結束了,小堇獲救,可是卻失去了江書瑋,還讓秦鳴受了重傷。一抹無奈的笑讓我覺得嘴巴很苦澀,眼淚又滑了下來,抱歉,我還是不夠成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房門被推開,我看過去,哲遠出現在門外。他默默關上門,走到我床邊,遞給我毛巾。
我將潔白的毛巾按在臉上,嚶嚶哭泣。他沒有說話,安靜到讓人以為房間隻有我一個人。待我發泄得差不多了,移開毛巾,看到他聚精會神的盯著我看。
“我會親自開直升機來救你!”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遇到匪徒脅持,他說過的話。原來他真的會開直升機,而且那個時候亦是認真的想法。
他見我愣愣望向他,嘴角輕揚,拿走我手中的毛巾,將我的手臂放到被子裏。
“渴嗎?”他問。
我搖頭,還在打著點滴,我並不覺得渴。
“我想回家。”我說。
他用手背貼著我的額頭,好一會兒,點點頭,“好,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我臉龐微熱,拉著被子遮住半張臉。他歎口氣,“皙然,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你總是一個人背負重擔,這樣做的你是個傻瓜啊。一切都過去了,我已經在安排我們回去的事情了。馬上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
“唔。”我目自翕張,應答道。
果然在兩天後,我們坐在了返回中國的飛機上。雖然我的傷勢未好,小堇也稍微有些創傷,但是強烈回家的願望驅使大家同時坐在了這架飛機上。照樣,身為血族的外婆他們自然會回去,不搭乘飛機,所以剩下哲遠,小堇,小如和我四人同行。大概我們都各懷心事,路上很少說話,一路輾轉回家。我當然回去後還是在醫院待了兩三個星期,小堇也是,她同時需要心理上的一些治療,心靈上的創傷比肉體的更可怕。但是她一天天的在恢複,漸漸回到曾經開朗的樣子,我倆偶爾回出去散步,春天就要過去,我知道,離開的日子不遠了。打過電話給秦鳴,他們家人聽說是我,堅持不讓我見秦鳴,而且說很快就會送秦鳴出國療養。不過我有自己的打算,並不能被他家人阻止。
而小林的死,大概日本警方也調查不出什麼,何況還和日本的黑幫組織有牽連,可能他們也感到很棘手。至於小堇的問題,月漣替他們一家安排好了以後的路。
我終於知道哲遠怎麼搞來直升機,原來他醒來後,撥打電話給一個熟人。是在英國出席會議時候認識的日本科學家,由於人家社交麵寬廣,很快借來了直升機給他。他便親自開著過來找我們。我問他什麼時候學會的駕駛直升機,結果他回答沒有專門學過,就簡單看了看書,還是第一次碰直升機。嚇得我背脊冒冷汗,早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敢坐他開的飛機。
傍晚,我和小堇穿著病人特有的服裝,在院子裏散步。風吹過,有花瓣飄落我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