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番外 沉默似金(2 / 3)

“以後我想時間很多,我們一起去中國吧。”她說,我點頭。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我生存的時候最快樂的時光,就算在陽光下,我也不曾感覺到任何的溫暖。隻有墨,是我心靈的陽光,我漸漸敞開心扉,告訴她我的故事,她總是會聽得咬著手帕哭,她的樣子很滑稽,為什麼哭的時候一定要咬手帕呢?

對於我犯下的罪孽,她絲毫沒有責備我,她說:“我們之所以犯錯,是因為我們不知道何者是對的。所以我們才需要不斷的學習。”

她是個睿智的女孩!隻是我常很不屑的和她鬥嘴。

這樣的日子並不長,至少在我百年的歲月中,隻能算相當微小的一部分。某天,她興高采烈的跑來告訴我,她家來了一位非常帥氣的畫家,是落魄的流浪人,但是管家看過他的畫,很賞識,於是把他安排在別館,讓他為女主人畫像,她也要被畫哦。

“他很有才華的。”當她笑著如此說時,我一陣心悸,我的感覺是對的,過後連續幾天,她沒有出現過。她出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不來見我了?我的內心前所未有的驚慌,開始日夜尋找她。

一個星期後,她終於出現在我麵前。

她看到我,矍然失容,“科柯林,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憔悴呢。”

我心裏的波濤翻滾不已,表麵卻很平靜,“你最近怎麼都不來了?”

她羞赧一笑,“科柯林,我愛上那個畫家了,他真的非常酷,又有才華,我該怎麼辦?我不該愛上人類的。”

她的話將我投入萬丈懸崖裏,我聽到自己心髒破碎的聲音。

她愛上了其他人……

我的眼前很黑暗,仿佛失去了視覺,投入冰窖,我是愛她的,我非常的愛她,她怎麼可以去愛別人!

我憤怒了,失去理智,收斂的鷙戾之氣再次回到我的身體,我緊緊將她攬在懷裏,要她不要愛別人,她應該愛我,血族應該和血族在一起。我企圖將她壓倒在床上,強行要了她。

“你是我的,你不能愛別人,你知道我多愛你嗎?”我咬牙切齒的說。

“可是我是人!”她歇斯底裏的哭著,“我愛陽光,我愛他,我是人!”

她推開我,踉踉蹌蹌跑出我的房間,從此後,她不曾來找過我。

我自認為從出生到現在,沒有特別想要某樣東西,隻有她,我是不能放手的。於是我開始追逐尋找她,她住的地方包圍在密黨長老的結界中,我是不可能找到的,但是她逃出來了。和那個可惡的畫家,一起逃出了城堡。她不是說她很愛自己的母親麼?她不是口口聲聲要成為吸血鬼嗎?為何現在卻為了一個男人,離開了自己的家,離開了母親,投奔到險惡的世界,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墨,你隻是一時迷糊了,不應該是這樣的。

八年了,整整八年,我遊蕩在整個歐洲,為了尋找這個女人。不能算活著,我隻是苟延殘喘,為了再次見到她。而在意大利的某個城市的郊區,我終於找到了她。她竟然為了躲避我們,躲在一個血族不敢踏入的國家。可是,墨,你知道嗎?隻要可以找到你,我就算踏入地獄也不會害怕。

她已經二十六了,青春不再,臉上更多的是成熟後的魅力,她還牽著一個兩歲大的小孩,站在陽光下,她依舊甜美的笑。

對於我的出現,她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她和往常一樣,對我笑,給我打招呼:“Hi,科柯林!”

我們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在她眼裏,我隻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吧。站在這座高樓上,墨趴在女兒牆邊,看著樓下的風景。

“我喜歡站在高處,每次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望去,有種衝動。很想跳下去,然後背上忽然長出翅膀,翱翔起來。那種感覺一定很棒!”

她笑著,露出貝齒,潔白耀眼。她一點都沒有變。

我微笑著,摟住了她,她有點驚惶失措,“那就飛吧。”我對她說,然後抱著她往樓下跳去,她尖叫一聲,繼而變為笑聲。是的,因為我們在飛,翱翔的感覺,的確很棒,就像感覺心靈得到了自由和救贖。我帶著她飛了很久,直到她揮手對著樓頂叫,“安愛絲,安愛絲!”

那是她和該死的畫家的女兒,小女孩長得比較偏向中國人,墨色的頭發,黑溜溜的眼珠,眼睛很像她。

“科柯林,我必須回家了,明天再見吧。”她揮揮手,抱著安愛絲消失在我的視線。

後來我知道,他們逃亡在各個國家,她害怕母親找到了她,直到現在,才稍微有個安定的生活。丈夫依然潦倒,一家人過著窘困的生活,可是她為什麼還在笑,一點沒有後悔。她以前可是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啊!

她說,她相信丈夫的才華,隻是命運乖張。

“跟我走!”我無法忍受了,她為何如此死心眼,我為了她,受了多少苦,找了多少年,以前區區八年,彈指一揮間,但是沒有她的八年,我簡直度日如年。我不想繼續下去,我必須得到她。

“科柯林,你別這樣!我永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她說出了非常絕情的話,我終於明白,有時候話語比最尖銳的武器還要傷人。

那天下著雨,那個男人帶著她和女兒,驅車離開了這個城鎮。是的,我承認我瘋了,一個星期內在這個地方做出了很多令人發指的事情,逼得他們再次逃跑了。

他們的車子開得非常快,可是無法逃出我的手心,我緊追不舍。在一個彎道,車子忽然失去控製,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藝術的弧線,然後跌下了山崖。

“墨!”我喪失理智,俯衝下去,拉出車子裏重傷的她。她還緊緊懷抱著女兒。

“墨,你看著我啊,我不逼你了。”我看著渾身是血的她,全身痙攣。對了,咬她,咬了就可以不死了。我露出尖牙。

墨顫抖著伸出手,摸著我的臉,“求你,我,不要……不要,當血族。孩,孩子!”

她緩緩將孩子送到我的懷裏,然後望著車內,痛苦的呻吟著,“Nino!”她的手垂向地麵,再也沒有睜眼看過我,再次沒有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