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時間裏,陸平安靠著那份紅塵酒的秘方也掙了些錢,還在一處離六台鎮不遠的路邊撐起了一個小攤子。劉家村鬧鬼之事使得整個村子都有些萎靡不振,幾天沒出門的他早早的便推了滿滿一車酒就出門了。
陸乘風在身後叫住他,隻道是要與他一同前往,有了他暗中用真氣幫忙推車,倒也是比往常快了不少。但他身上卻還有傷在身,一時也不能耗費太多真氣。這一路上,路人看見他身上累累傷痕便是紛紛避讓,如此一來便是暢通無阻了。他倒是有心想去鳳來樓看看,但自己這一身傷,去了怕是要嚇走不少客人,以那母夜叉老板娘的個性,恐怕又要痛罵一頓。
兩人有說有笑便是到了目的地,卻見那所謂的攤子隻是用幾根竹篙撐起極快白布而成,一個大大的‘酒’字在風中搖擺,打在木柱上,哐當作響。
此處雖遠離鬧市,但卻是南來北往的商旅必經之路,偶有好酒之人路經此地,怕是也要喝上一碗的,生意雖算不得有多好,但養家倒也勉強。
此時天色尚早,兩人卸下了車上的酒,便是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累嗎?這每日起早貪黑的!”
“還好!不過靠自己能幫助爹娘,我心裏倒是比在蜀山時舒坦多了!”
說這話時,陸平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為無奈的笑,那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他以前總是笑得沒心沒肺,但此去蜀山非但沒學到法術,竟還差點殺了那李雲飛。雖然那家夥的確該殺,但對於一向心智尚未成熟而又膽小的陸平安來說,此舉無疑是使他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愈加唯唯諾諾,少了那份兒時的天真。
陸乘風看著他臉上的那一絲笑,一時竟覺得心痛無比,本來帶他去蜀山是為了能更好的生存,沒想到竟害得他變成這般模樣。對這個他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弟弟,自是十分了解他的個性,他從前看見貓狗死了都會難過半天,更別提親手用劍傷人了,盡管那隻是誤傷。
許是猜到了他心中的心事,陸平安竟是故作老成的歎了口氣道,“要不是有你,可能那天我就已經被李家人碎屍萬段了!”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針深深的插進陸乘風的心裏,雖隻入了蜀山一年有餘,但此刻的他卻也已然經曆了太多,甚至都有些麻木不仁了。
“給我來壇純正的紅塵……”
“好叻……”陸平安隨口答應了一聲起身去拿酒了。
抬頭間,上官行兒便是嘿嘿一笑跳到了陸乘風麵前,“如何?見到我是不是很開心?”
不得不說,此時的陸乘風確實被驚到了,他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她,饒是如此,心中自是歡喜的。多日不見,此刻見她確實又漂亮了幾分,隻是她愛玩的天性確實絲毫不減。愣了片刻之後,嘴角不經意間又揚起了一絲微笑。
“這個丫頭真是不安生,非要吵著來見你。我那裏的酒喝完了,也懶得再釀,便來此討碗酒喝!”身後的風三娘將頭上的鬥笠摘下來放在了桌上,瞟了他一眼,又道,“小子,今日這酒可是你陸家純正的紅塵?”
但見他一身是傷,上官行兒臉上的笑容卻又僵住了,“你這是怎麼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昨日的經曆還心有餘悸,心裏卻是覺得有些凝重,連語氣也有些輕描淡寫。
陸平安拿出了一壇酒放在桌上,一邊斟酒,便是一邊又將昨日之事斷斷續續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上官行兒麵露無奈之色,搖了搖頭,卻從身後拿出了一件黑白相間的長衫遞了過去道,“喏,這是我跟著三娘學著做的,正好派上用場,快點換上讓我看看!”
“純陽罡氣如何療傷你應該知道吧!這修真界最近到處都很亂,你自己小心點,莫要強出頭!”
風三娘叮囑了一聲之後便又是喝了一口酒,不禁連連歎道,“卻是好酒!”
待他穿了那身新衣出來之後,見眾人的眼神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便問道,“怎麼了?不好看嗎?”
他又自顧自的轉了個圈,卻覺得哪裏透風,涼颼颼的,待他低頭看時,卻見那衣裳竟有一條長長的口子竟還沒縫好,還未等他開口,那風三娘和上官行兒便已像孩子一般笑得前仰後合,隻道是初學,竟丟三落四的忘了還沒縫好,倒也正符合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