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火重新將陸乘風身上的冰霜融化之時,他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嘴裏輕聲道,“麻煩你扶我起來!”
當喬媚嬌依言將其扶起來之時,他卻強撐著身子盤膝坐下,繼而是屏氣凝神打坐運功。隨著源源不斷的靈氣緩緩被他吸入體內,至剛至陽的純陽罡氣立時便開始遊走全身的筋脈,他全身的冰霜也在一時間化為了陣陣寒氣。
眼見他強行運功驅寒,喬媚嬌頓時便有些慌了神,當下便是疾呼道,“你瘋了,強行運動隻會加速蠱毒發作,快停下來……”
然而陸乘風卻像沒聽見一般,淡然道,“對我來說早死晚死並沒有區別,若是因我一人而連累整個萬蠱門,我於心不忍!”
情急之下,喬媚嬌忍不住想讓他停手,不過就在她想要靠近之時,純陽罡氣卻將其震得連連後退。半個時辰之後,陸乘風的臉色恢複了血色,但喬媚嬌卻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開心,隻因九黎蟲無孔不入,它會在中蠱之人運功之時隨真氣迅速滲入七筋八脈,這也意味著寒毒會在最短的時間封住人的所有筋脈,到時候再想活命卻為時已晚。
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鵬千鷹帶領眾多護龍者已經將清風神殿團團圍住。他們一麵想要打破結界,一麵卻又全力阻擋從四周湧過來的萬蠱門弟子。不得不說這些護龍者的確厲害,他們似乎是服食了某種靈丹,所有蠱師的蠱術竟然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傷害。他們手中的紙傘除了可以抵擋南疆十八騎的箭之外,其因轉動而迸射出的光芒更足以將四周的來犯之敵殺個片甲不留。雖然買藥下雨,但他們手中的紙傘卻不停的滴著鮮血。
往日風景秀麗的清風神殿也在一時間成了煉獄戰場,四周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的屍體,除了一位中箭身亡的護龍者之外,其餘的幾乎全是萬蠱門中的弟子,如此慘狀簡直是慘絕人寰。看著門外前赴後繼的同門接連倒下,大祭司心痛之餘卻也無能為力,隻得號令眾人退回到結界之內。隻可惜那些護龍者已經將清風神殿圍得如鐵桶一般,進來的出不去,前來相救的眾萬蠱門弟子也因實力懸殊太大而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好在之前陸平安和張秀英已被人及時護送到了清風神殿,他們的安危暫時倒是保住了。隻是對於一個一心隻知相夫教子的村婦來說,見到如此血流成河的場景,她也忍不住呆住了。在此時,她心中所有的恨和抱怨都已經消失無蹤,眼見那麼多活生生的人頃刻間在眼前倒下,她突然想起了陸建成,還有那個被她一直喚作掃把星的侄子。
上官行兒見她目瞪口呆,以為她是被眼前的血腥場景嚇住了,忙起身將她扶到了後堂。然而就在起身之時,張秀英突然問道,“風兒呢?”
“風兒?”上官行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便試探性的問道,“你說的……是乘風?”
見張秀英點頭,她怔了怔之後,笑道,“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這一句話卻更像是上官行兒在自我安慰,陸乘風進去沐春山已經兩日兩夜了,如今卻還未見其出來。心急如焚的她恨不能立刻衝出去到那個鬼地方一探究竟,隻可惜現在外麵已經是血流成河,衝出去無疑是白白丟掉性命而已,於事無補。隻是這位一向視陸乘風為掃把星的二嬸,如今卻主動關心起他的安危,著實令人唏噓不已。
在大祭司的示意下,南疆十八騎中的九人已經衝了出去,敵人近在咫尺,他們也隻能是以靴裏的匕首與之對抗。夜色下,他們手中的黑金短刀泛著冷冷的寒光,護龍者手中的紙傘不停的旋轉,眼花繚亂之際他們的身子以極快的速度移動著自己的方位。雖然南疆十八騎的身手也是極快,但此次顯然是棋逢對手。一方全力攻擊,恨不能殺之而後快,而另一方卻以極快的速度移形換影,左閃右避,幾十個回合之後,南疆十八騎竟然是沒占得絲毫便宜。
鵬千鷹不禁笑道,“別以為我這些護龍者是怕了你南疆十八騎,隻是因為我尚未喚醒對你們的仇恨!”說著他突然是臉色一變,猛然喝道,“所有護龍者聽令,不要被他們拖住,全力攻擊對方結界!”
話音未畢,所有護龍者站定身形收攏了手中的紙傘,一陣短暫兒急促的咒語之後,自傘頂處迸射出了一道道極為耀眼的紫芒,紫芒在空中瞬間彙聚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柱。突然隻聽一聲聲斷喝,那道光柱便是如利劍一般在頃刻間便是以無可阻擋之事轟然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在清風神殿上空的結界本能的抵禦,隻是這一招乃是合數十人之力,威力卻是強大。就在兩股力量撞擊之時,整個清風神殿在刹那間簡直有如五雷轟頂,地動山搖。自半空中蕩起的餘光竟也是在頃刻間將四周的參天大樹轟然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