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陸乘風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片花海,成片的血色彼岸花使得他心中不甚歡喜。在那茫茫血色之上,一個輕盈的絕美女子正笑著朝他飄了過來。在夕陽的襯托下,那張霞光般燦爛的笑臉似乎就是這世間絕美的畫卷。
花香四溢,陸乘風站起身來向那絕美的女子跑去。而就在陸乘風快要抓到對方的衣角之時,那女子卻不禁開始向後飄去,仿佛是有意在捉弄他一般。美麗的花海中,這二人一個向後退,一個向前追,四周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可是無論陸乘風怎麼追也追不到,直到最後,那女子仍在向後飄著。
陸乘風大口的喘著粗氣望著對方,忽而卻隻見那女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隨之看見的卻是一張不滿憂傷的臉。女子薄唇微啟,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再見……”
隨後,那女子竟是朝她擺了擺手。
陸乘風正要起身去追,然而那女子卻是漸漸化為了虛無,直到消失無蹤。
情急之下,陸乘風忙追了出去,嘴裏不停的大叫著行兒的名字。
恍惚之中卻隻覺眼眶一熱,仿佛是有水滴落在了臉龐,而似乎還有一隻涼涼的手正輕輕在他的眼角擦拭著什麼,涼涼的。也許是那一隻手太涼,陸乘風一個機靈便坐了起來。
待他睜開眼之時,卻隻見江無寒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似有深意。幸虧是有一副麵具遮住,否則那一臉的悲痛必是顯露無疑。
江無寒倒是顯得一臉淡然,她示意陸乘風繼續躺下,而後便是緩緩站起身,背對著陸乘風道,“陸師弟,你難道要一直逃避下去麼?”
聽到陸師弟三個字,陸乘風忽而便是心中一疼,好久沒有人如此叫他,如今聽來卻是百感交集。一路以來他雖是有心隱藏身份,但也知道是露了不少的破綻,故而也沒再爭辯什麼,隻是冷冷道,“我直到今日還活著,除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之外,就是一定要找龍空門報仇!”
江無寒朝著虛空幽幽的歎了口氣,“你既有心想洗刷自己的冤屈,為何不上蜀山對峙。雖說很多人誤會你,但慈儉掌門一直在努力找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到時候若真的證明那些事與你無關,待修真大會之期,你便可在那些正道麵前解釋清楚!”
“正道?”陸乘風冷笑道,“所謂的正邪不都是故步自封的麼?難道所謂的正道就是顛倒黑白,恃強凜弱?一路以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那些所謂的正道一直對我趕盡殺絕。既然他們不明是非,那就用實力說話,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無寒見他不聽勸,便有些急切的道,“龍空門以及六大門派人多勢眾,你又何苦……”
不等江無寒說完,陸乘風忽而便是大聲怒道,“你別再勸我了,我不管什麼正邪,總之此仇不共戴天!別說是六大門派,就算是八大門派九大門派,我陸乘風絕不會怕他們。殺人償命這是自古的規矩,我之所以苟且偷生到今日,不是因為我怕死,也不是因為貪生,我就是想告訴每一個人,無論是誰傷害我身邊的人,我都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相勸無果,江無寒雖無法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那種喪親之痛,索性便也不再勸了,隻是問道,“那你準備何時去報仇?”
“隨時……”
當陸乘風緩緩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江無寒也不禁心中一驚,半晌才開口道,“那你決定報仇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江無寒沉默了片刻,訕笑兩聲道,“無論怎麼說,我也曾經是你的師姐,你就告訴我一聲也不過分吧!”
“我與閣下並未深交,我報仇是我自己的事。但請你暫時不要將我身份暴露人前,因為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可能會累及旁人!”
聞聽此言,江無寒突然是麵露慍怒之色道,“我三人來此,數次曆經生死,難道連朋友也不算嗎?”
“朋友?”陸乘風長歎一聲,隨即便是話鋒一轉道,“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此龍脈橫亙地下,乃是天地間靈邪之氣的交彙所在。隻不過眼下乃是陰盛陽衰之時,如果想從此處出去,必須斬斷龍脈,而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從龍嘴逃出去。當然,也不一定要將龍身斬斷,隻要使其泄了地氣,也能出去。此時不動手則以,一旦動手,那就是必須在此之前做好萬全之策,否則稍有差池便會葬身於此。龍脈一斷,整個地脈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毀滅,而此種恐怖的力量卻並非人力可以抵擋。雖然說起來挺簡單,但是以他們三人目前的狀況,是否能真正逃出生天也還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