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且不和你論正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到底死於何人之手嗎?我今日便告訴你!”
陸乘風忽而是心中一怔,隨即冷笑道,“算了吧!且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就你目前的立場,你認為我會傻到相信你麼?”
張清揚沒說話,隻是飛身從陸乘風的腰間取出了一見物事,是河洛時刻。
“相信不用我解釋,你也知曉河洛石刻的用處。當日你爹被殺,正青天也曾趕去,雖然遲了一步,但是此物卻將殺你爹的凶手記錄於此!”
張清揚說著便是在那河洛石刻之上隨意劃了幾下。片刻之間,一道光柱之衝向洞頂。
那道光柱在洞頂漸漸化開,隨後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為何要殺我?”
隨著畫麵漸漸清晰,陸乘風看見了一張冷峻而深邃的麵孔。這個麵孔在陸乘風兒時的夢中經常出現,真的是……
“爹……”
當陸乘風沙啞的喊出這個稱呼之時,畫麵中的陸遠正卻是口吐鮮血,卻仍靠著手中的劍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陸乘風極力想要看清殺他爹的凶手到底是誰,可對麵的人卻始終顯得十分模糊。
“就算我今日不殺你,到時候仇家尋上門來,你也落得個不得好死,既如此,我便先動手殺了你,也省的你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路是你自己選的,沒有人逼你,我殺你也是逼於無奈!”
這個聲音,不是陸遠正的,但聽上去同樣十分熟悉。
正在兩人對話間,一陣哇哇啼哭之聲從不遠處傳來。那是個約莫三歲左右的孩童,正踉蹌著想要過來,一個不小心便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跤跌倒在地,哇哇喊道,“爹……”
“風兒……”
那竟然是三歲時候的自己,原來我爹是死在門前那棵桂樹邊。
陸乘風想著忽而是心中一酸,縱有千言萬語,喉頭卻像被什麼堵住了一半,直到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
“風兒別哭,爹爹在這呢!快過來……”
此時的陸遠正已是氣若遊絲,那孩童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也不哭了,卻是晃悠悠的走到了陸遠正的跟前。
陸遠正用滿是鮮血的左手撫摸著孩童嫩呼呼的臉道,“風兒不哭!風兒可還記得爹給你取名的含義?”
那孩童笑著擦了擦眼淚,大聲道,“知道!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對!風兒以後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要像爹一樣!你記住,男子漢是不可以哭的,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咬牙撐住!以後爹不在了,風兒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你長大成人,無論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要走上修真這條路!”
“爹!風兒記住了!可是爹你不在了,是要去哪裏呢?要去鎮上賣酒嗎?”
“是啊!爹這一去要去很久,風兒在家要聽二叔的話,知道嗎?”
“知道了!爹!”
說話間,陸遠正眉頭一皺,忽而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我陸遠正從不求人的,但是我臨死前想求你一件事……”
對方沉默半晌,緩緩道,“在他十六歲之前,我可以替你保證這孩子的安危!但這之後,他要走什麼路,怎麼走,都與我無關!這孩子的命運早已天注定,絕非你我可以改變,你是他爹你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你不會食言的!我今後事已了,你動手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罷!今日權當我沒看見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