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禘的臉上露出又天真、又邪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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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茜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胤禘的籠中鳥,她謹守著胤衸的吩咐,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房間裏刺繡,她打算用三個月的時間,繡出一幅“百鳥朝鳳”來打發這段孤寂的時光。
為了避開胤禘,她總是很仔細地傾聽對麵西暖閣的聲響和動靜。早晨去向王嬪請安的時辰是最容易見到胤禘的時候,她也是刻意選在胤禘起床之前去,請了安回來,就立刻埋首在繡畫中專心刺繡。
就這樣平安無事了三天。
這天一早,她用完了早膳,專心選配繡線的顏色時,一個熟悉的輕柔喊聲懾住了她。
“安茜,你過來!”
她驀地站起身,心口怦怦亂跳。
這個聲音像極了胤衸,莫非胤衸已經回來了?
不對,不可能,胤衸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她定了定神,讓慌亂的心平靜下來以後,才意識到喊她的人是胤禘。老天哪,這對兄弟不隻長得一樣,連聲音也差不了多少。
“安茜,你沒聽到我叫你嗎?還不快過來!”
安茜心頭一跳,這會兒就能聽出兩人聲音的不一樣了,胤衸的聲音從來不會這樣凶巴巴的,也不像胤禘那樣暴躁無禮。
“有什麼事?”她不安地走出房門,站在西暖閣門前小心地問。
“你不進來我怎麼跟你說?”
“我……我是你的嫂嫂,不能隨便進小叔的房間,你有什麼事就這樣跟我說也行。”她沒有忘記胤衸的叮囑,更要謹守婦道。
“明知道我不方便走動,你是故意欺負我嗎?瞧不起人就直說好了!”
這句不耐煩的重喝果然對心軟的安茜奏效。
“不是、不是的……”
“不是就快給我滾進來,少廢話!”胤禘怒聲大罵。
安茜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勉強硬著頭皮推門而入,一看到胤禘那張與自己日夜思念的一模一樣的臉孔,安茜就不自覺地呆住,心跳幾乎停止。
“發什麼呆,過來!”胤禘半躺在炕上,冷冷地瞪著她。
安茜回過神,慢慢地挪步過去。
“你要我做什麼?”她隻敢低著頭看地板,不敢看他冷酷森然的表情。
“我的右膝很酸痛,你來幫我敷一敷藥,藥在那邊的櫃子裏。”他大刺刺地躺下,把雙手交叉在腦後。
“這不好吧?我還是去叫英娘過來幫你。”她不自覺地往後退。
“你娘家不是開草藥鋪的嗎?這點小事難不倒你吧!”他冷哼。
“是難不倒,可是……”
“那就快點做,少廢話了。”他懶懶閉眸。“以前這是胤衸的工作,現在胤衸不在,你就代替他照顧我。你不是他的妻子嗎?要你照料一下丈夫的弟弟,你就這麼不情願?”
“我沒有不情願,我是你的嫂嫂,自然應當關心照料你。”安茜沒有細想就去取櫃內的藥袋,單純得沒發現這是他博取同情的招數,立刻就掉進他設下的陷阱裏。
安茜倒了一盆熱開水,然後將藥袋放進水中,正要拉起他的褲管時,卻被他用力按住。
“把熱毛巾從褲管下敷進去就行,不準拉高偷看。”他瞪著她,眼眸變得異常深邃。
“好,我不看。”安茜聽話地用毛巾浸滿化開的藥液,然後從他的褲腳伸進去,輕輕熱敷在他的右膝上。
胤禘繼續閉眸假寐。
安茜偷偷望著他,胤衸曾對她說,胤禘最介意自己右腿的殘疾,不輕易讓人看,若有人盯著他的右腿,他更是會大發脾氣。但是,他現在居然肯讓她為他熱敷膝蓋,是不是心底對她這個嫂嫂已經慢慢接受了呢?
她陶然沉醉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中。
不發脾氣、不罵人的胤禘,模樣看起來簡直和胤衸一模一樣,光是這樣凝視著他,就好像胤衸已經回到她身邊似的,至少可以一解她的相思之苦。
“你很想胤衸吧?”他忽然睜開眼睛,捕捉住她的凝視。
安茜羞窘地別開眼,不好意思坦白自己想念的心情。
“為了感謝你的照顧,你可以把我當成胤衸沒關係,我不會介意。”胤禘突然坐起身,溫柔地一笑,接著將她一把攬進懷裏。
安茜驚呼出聲,雙手拚命推抵著他的胸膛。
“你怎麼可以這樣!”
“有什麼不可以?你不是很想我嗎?我回來陪你了。”他用與胤衸同等溫柔的嗓音逗弄她。
安茜腦中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是胤衸,但是卻不由自主地被酷似胤衸的瞼孔和聲音迷惑住,擠不出一絲力氣掙脫他的懷抱。她整個人心神大亂,惶然不知所措,心魂仿佛越飛越遠。
驀然,她被一個重重的力道推飛出去,砰一聲摔跌在地。
“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丈夫才不在幾天,你就忍不住跑來勾引我了!”胤禘換上一張鄙夷的表情,陰森地狠睇她。
“你、你怎麼這樣胡說……”安茜被他惡毒的話語嚇壞了,驚恐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錯了嗎?你是我的妻子,竟然敢讓胤禘抱你,你還敢說你不是水性揚花的女人?”胤禘故意模仿胤衸的神情語氣罵道。
安茜渾身寒顫,淚眼婆娑地瞠眸看他,胤衸和胤禘的身影仿佛在她眼前不斷交錯,讓她一時之間回不到現實來。
“我可以代替胤衸。”胤禘邪惡地勾起嘴角,伸出左腿輕輕踩在安茜的胸口上。“你想胤衸想得受不了時,隻管來找我。”
安茜駭然地推開他的腳,踉蹌地爬起身,驚恐地逃回東暖閣。
胤禘倒回炕上,止不住愉悅的笑聲。
這一晚,安茜作了惡夢。
夢裏,胤衸時而溫柔、時而冷酷、時而淺笑、時而張狂。
他會寵溺地擁吻她,也會惡狠狠地一腳踢開她,大罵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夜裏驚醒,她的情緒惶惑不安,抱著棉被顫抖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