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粉黛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無雙獨享皇上寵愛,才不過月餘,便已加封至昭容。不久,無豔亦蒙聖恩搬入玄熙宮與妹妹作伴。其實,她知自己哪是蒙聖恩,不過是妹妹念著姐妹之情而已。
無雙夜晚時常不在宮內,白日神采飛揚地回來,拉著無豔叨念皇上對她百般的好。
“皇上是愛我的。”無雙肯定地說,眼裏流露出幸福的張揚氣息。無豔倒是為她擔心,提點她不要剝奪其他嬪妃與皇上見麵的機會,無雙隻是不屑地撇嘴,哪裏聽得進去。
又一日深夜,皇後召見。
無豔訝然,跟著傳話公公步入坤寧宮,手心捏出一片濕膩的汗水。
皇後躺在寢宮內的雕鳳躺椅上,椅後立著一名身形佝僂的老者,正往皇後的臉上塗抹著什麼。
她叩首請安,戰戰兢兢,生怕得罪已在後位穩坐五年的皇後。
皇後示意平身,單刀直入道來:“你妹妹在後宮樹敵太多。”
手一抖,絲絹便滑落在地,她卻不敢撿,隻撲通一聲跪下道:“娘娘饒命!”
皇後的聲音波瀾不驚:“好一個姐妹情深,你替妹妹操心,她卻總傷害你這做姐姐的,當真不公平。哀家自是要為你討個公道。”
“無豔隻願妹妹平安。”她的頭越發埋得低,“請娘娘饒了無雙,臣妾願為娘娘萬死不辭。”
“那敢情好。”皇後示意老者停下,坐起身來直視著她:“哀家要你,替皇上生個孩子。”
一個時辰後,皇後才放她離開。當她跌跌撞撞出了坤寧宮門,竟見到由太監陪同的皇上,緊張之下腳步一絆,眼看便要跌倒出醜。
卻被皇上扶住。她仰起頭,眸子裏寫滿複雜的思緒,跟著急忙退後兩步福身下拜,似是迫不及待逃離他懷中一般。
“不打擾皇上探望皇後娘娘,臣妾告退。”說著便要退下。
皇上饒有興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心無止境地下沉,下沉,眸子裏的光輝亦漸漸淡去。他與無雙夜夜歡好,卻連自己的名字都再不記得。
憶起皇後的囑托,她強迫自己朝他微笑,盡管她的笑並不十分好看。
“祝無豔。”她輕聲道出名字,卻並未說明自己是無雙的姐姐,她不想,不想皇上是因妹妹而記住她。
她狼狽回到玄熙宮,無雙鼓著腮幫迎上來,略微抱怨地說:“皇上今晚竟未傳召我侍寢。”
沒來由地,她麵對妹妹絕美的容顏,胸口一堵竟吐出一句話:“皇上並非屬於你一人。”
無雙瞪大眼睛看她,緩緩放開牽住她的手,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房間。
無豔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但看著妹妹落寞的背影,她掩飾不住心中那絲痛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