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1 / 2)

睜開雙眼時,我便被天上那兩隻盤旋纏綿的鳥吸引住了。耳畔是淙淙的流水聲,我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竟躺在一條小河邊。河水波光粼粼,還有魚兒不時從水麵躍出,那畫麵美得如同天堂。

短暫的興奮之後,我忽然意識到:我這是在哪?我怎麼會到了這裏?手中還捏著那把匕首,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放眼望去,滿眼盡是翠綠的山,連一棟房子也看不見。一直沿河走了很久,才瞧見遠處有一間以木頭和茅草搭成的平房。

難道我是到了鄉下麼?這麼想著,我推開了籬笆圍成的門走進去。有人嗎?我試探性地問,然後便在原地愣住,因為眼前的老夫婦兩人,分明穿著電視裏所演的古代衣服!我激動地捉住了老婦人的手問,請問,這裏是哪裏?老婦人莫名其妙答,吳國邊境。我脫口而出,吳國?春秋時期的吳國?兩人麵麵相覷。我忽而憶起,春秋乃是後人給予的名號,於是轉而問道,你們的君主叫什麼名字?老大爺扯過我的衣袖附在我耳邊輕聲說,看姑娘的打扮,定是從外地來的吧?吳王僚性格殘暴,姑娘在外人前千萬莫問與他有關的問題。

呆若木雞。良久以後,我總算明白,我竟來到了春秋時期的吳國,而當政的王,正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吳王僚。

好心的老夫婦兩人收留了我,他們靠捕魚為生,日子過得很是清苦,可仍舊拿出所有積蓄,為我買布料做了兩身衣裳。而我就用上了我最拿手的本領——烤魚,至於那把匕首,正好成為了切魚最好的工具。

每天,大叔去不遠處捕魚,大嬸去集市上采購香料,而我就負責架火燒烤。春秋時期百姓能買到的香料遠比現代少,可不知為何,烤出的魚滋味居然更勝一籌。久而久之,我做的烤魚吸引了許多慕名而來的客人,老夫婦兩人眼見日子越過越舒心,樂得合不攏嘴。

日子漸漸流逝。

有一天,大嬸的手不小心受了傷,我便接替了她,執行去溪邊洗衣服的“任務”。

這條小溪是由上遊處一眼泉發源而下,細細的流水最適宜清洗衣物。可是今天,溪水竟然停滯,猶如一汪死水。

是什麼堵住了泉眼麼?我決定去上遊看看。

很快,我便知曉了溪水斷流的原因。遠遠的,就看見一名素白衣裝的男子,正不停取走泉眼裏冒出的水。而一旁的雙架馬車上,已經擺滿了盛滿水的水桶。

住手!我氣鼓鼓跑過去阻止他。你取走泉水,會給下遊居民帶來不便的。

他愣了愣,我隻是聽說,用此處泉水養出的魚,肉質特別鮮美。

我更生氣了,你顧著吃魚,那我家用水怎麼辦!?

他不好意思地撓頭,要不……我給你家送兩桶水去。

於是,我便坐上他馬車的後座,揚揚馬鞭說,走吧!

當馬車在家門口停下時,他忽然激動地跳下去,指著烤魚店門問,這、這就是你家?

大叔大嬸應聲而出,看著他道,你怎麼又來了?

男子突然麵朝我單膝跪地說,請姑娘收我為徒。

我恍然大悟。聽大叔大嬸說,這幾日總有一名男子守候在門外,稱要拜我為師。我以為,會對做烤魚有興趣的人,要麼年老,要麼貌醜,因此總托大叔拒絕了,連來人麵都不願見一見。

誰知道,眼前的他,既不年老,更非貌醜。

男子又說,請姑娘萬勿推辭,我願接受任何考驗。我噗哧一聲笑了,你這人真有意思,不就是教你做烤魚嗎,哪裏需要什麼考驗。他欣喜若狂,接連抱拳向我拜了三拜,在扶他起身的瞬間,我又嗅到了一種熟悉的氣味,那氣味令我的心輕輕萌動。

他說他叫樂陽,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吃到我做的烤魚,驚為天人,於是便來此處拜師,誓要將我的手藝傳遍全國,發揚光大。樂陽的身材纖長卻又不失剛硬,每當他背對我時,我抬起頭來剛好能看到他後腦勺上渾圓的發髻。他的皮膚不算白,可五官細膩,臉上總掛著一抹溫暖的笑,有他作伴,日子比過去有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