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被他問得卡殼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聽故事聽來的。”
“你平日裏都聽的什麼故事?這般奇怪的故事都有的聽。”李穆不疑有他,民間總是有些人會講這種神魔鬼怪的故事,這並不奇怪。
“你管我咧,你沒事情幹的嗎?去去去,去幹活去。”白芍朝他吐了吐舌頭,拿起毛衣針繼續打毛衣。
“你很忙嗎?你有別的事情幹嘛?你要是有我就走咯。”李穆聳聳肩,把那個毛團兒拿過來在手裏擺弄。
他也不是真的一點兒事情都沒有非要呆在這裏不可,事情是做不完的,想要做完是不可能的。隻是他呆在這裏白芍似乎不高興,她不高興他反而高興,呆在這裏看她吃癟好像比拜倒皇後還有意思的緊。
“你樂意呆著就呆著,反正我也沒事兒幹,你愛呆著就呆著吧,哼。”白芍也看出來這貨是在沒事刺撓她,幹脆就不理他了,她才不像他這麼閑呢,她忙得很!
“這衣服……好像大了些?”李穆看她手裏已經快完工的衣服,比劃了一下覺得小孩子的身體應該沒有那麼大才對,這麼大的尺寸至少應該是四五歲的孩子能穿的了。
白芍上下翻飛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織毛衣,隻是說:“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幹,幹脆就把以後的衣服也編製出來,等他長大了可以穿。”
說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室內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這個話題其實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它,因為這實在不是一個很溫馨或者說適合用來聊天的話題,這個話題意味著其實白芍肚子裏的孩子隻是一場交易裏麵的商品罷了。
他的出生並不是因為爸爸媽媽相愛,也不是因為傳宗接代,他的出生隻是他的爸爸想要用他當做一個籌碼,用來爭奪皇位用的一個籌碼而已。而他的媽媽甚至一開始就不曾想要這個孩子的出生,他的出生從開始到結束都隻能是一場無情的交易,而他就是那個商品。
就算現在如何如何的溫情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是一場交易的事實,而將他變成這個可悲的商品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父母。
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因為他都沒有爭取的機會,一點兒選擇都沒有,而他本來應該最相信的最信賴的最能夠幫他爭取最好的東西的父母,反而從來沒有在乎過他,隻是為了利用它而已。
李穆需要他來完成他爭取皇位的事情,而白芍是靠著這個孩子來脫身,爭取自己的自由。
他們可能是愛這個孩子的,因為沒有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小孩,但是他們卻更愛自己,因為他們可以用這個孩子無情的去交換自己的幸福。
而他們可能是對對方有感覺的,但是這個也僅僅是隻限製於此罷了,因為不論李穆能不能當上皇上,這段感情都不可能會持續下去,他們隻能在孩子出生前的這段時間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