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尚!知道她的來曆!他是知道的!
為什麼他知道卻不肯告訴她?她的宿命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會說這樣的話。如果是不可以改變的事情不告訴她豈不是更好的嗎?為什麼一開始不肯說現在卻又說了呢?
一時間白芍心亂如麻,腦子裏有很多想法快速閃過,亂的抓不住任何一條。
她可以回去?什麼時候?怎麼回去?如果這些都不知道那麼為什麼又要告訴她呢?給她希望卻是無期徒刑,這還不如就告訴她她永遠都回不去還好些,這樣她至少會死心,會安心的呆在這裏,時間長了可能也就淡定下來不去多想什麼了,可以安娜問問的過日子,至少是這一段日子。
但是這個和尚卻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她是可以回去的,甚至是絕對回得去的,這就好比往一池剛剛平靜的池水中扔下了一塊大大的石頭,本來已經調整好的心態再次起了波瀾,然而想要再平靜下來就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如果不能知道全部倒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傳說中憋死別人的方法有兩點,第一叫那個人過來說要告訴他一件事情,第二算了還是不說了。知道一點點遠比什麼都不知道要難受,因為人總是有好奇心的,隻知道一點點斷然會受不了,總是會不自覺的就去想,想來想去就會自己把自己給逼瘋。
白芍想問,卻最後什麼都沒有問,由嬤嬤扶著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她不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個方丈,而龍子廟也在這個夜晚靜悄悄的消失了,再無蹤影。
她沒有回頭,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
她的腦子裏隻剩下那句詩。
凡塵往事斷腸詩,依為君癡君不知。
君不知。
是夜,月亮似乎是害怕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早已經輕悄悄的躲在了厚厚實實的雲層後麵,而平日裏漫天閃爍的星星今日卻也一顆都沒有了,天空黑漆漆的像是壓著一場暴風雨,隻等著時機合適就嘩啦啦的砸下來。
李穆的人手早已經安排下去了,人也早就悄悄的送回去按照原來的樣子躺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就隻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在龍子廟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趁著夜色的沉重一個穿著僧人服裝的男人悄悄的溜了出來,一個人也沒有拿火把燈籠就靜悄悄的來到了藏經閣,他並沒有進到藏經閣裏麵,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走到藏經閣的門口去。
隻見他腳步沉穩卻沒有一絲聲音,可見他輕功了得內力深厚,隻見此人走到藏經閣的正後方,蹲下身子隻是在土地上摸了一摸就露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門,原來是一個地道,隻見他稍微一用力就把那木門掀了起來漏出下麵的樓梯,這暗門竟然是毫無措施的,隻要一領就可以打開,不知道是太自信不會被發現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男子身體一矮就鑽了進去,一時間藏經閣外又恢複了寧靜,好像什麼人都沒有來過一樣,隻能聽到蟲子偶爾不甘寂寞的叫聲,卻是連影子都看不見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