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但這筆損失你們可以通過下一次的交易得到補償,虧本的隻有我們,錢幣說得一點也沒錯。”“的確是,真受不了什麼都知道的你們。我下去喝一杯,明天早上見,你們要的直升機一清早就會到。”

揮揮手,軍火要對方快點離開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電腦上。屏幕一度成為黑屏,在鍵入一連串的密碼後,便準確進入“絕命”組織的防禦係統。

遺忘應該還在生氣,可是他想娶她的心情應該也沒有錯吧?即便年紀太小。真的是不信任她對於他的感情嗎?不,不是的。是對自己的不信任,總害怕她會離自己而去,那麼不安的心情,她知道嗎?

無心對著電腦,他忐忑地起身,打開房門。明天就要離開風都,如果與遺忘之間的關係繼續僵持在冷戰狀態,他根本無法安心做事。酒客們的喧囂聲傳進耳朵,酒杯的碰撞聲合著鋼琴的音樂……皆是令人不想忘卻的熟悉聲音。

遺忘不會走的,不會離開風都,她說過的……他能相信嗎?他是願意相信的,隻不過依然害怕。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怯懦,他猶疑地敲敲遺忘房間的門。沒有人回應,他不死心地又敲一次,還是一樣。

不在房間嗎?去哪兒了?

軍火心慌意亂,不知該不該去找尋想見的戀人,他呆呆地站在無光的走廊內,片刻後才興起要離開的念頭。

而這時候門卻突然開了,一頭濕發的戀人一臉錯愕,身上穿著寬大的浴衣。

“原來是你……早知就不急著出來開門了。”遺忘側過身子,示意對方進屋後,一腳踢****。

“什麼叫原來是你?你以為是誰?該不會是項尚颸吧?”為她不以為然的口氣,他有些不高興地問。

“又想到哪去了?”她無奈歎息,“你進我房間不是一向不敲門的嗎?”

盯著沿著她發絲掉落的水珠,他撇嘴不吭聲。

知道他又在鬧別扭,遺忘隻顧擦幹頭發,並不去理會。

“你不問我來幹什麼嗎?”受不了她的冷淡,他主動開口問。

“你來幹什麼?”

她按他的意思問道,裝出同樣冷淡的模樣,滿屋子找梳子。如果他總是這麼任性,煩惱的可是她。已經不再為去東域的事情生氣,因為理解其他五人的心結,但對於軍火孩子氣的態度,不能總是過分縱容。

軍火咬咬牙,準備好的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倚牆站著,悶聲不響。

“沒話說我就要睡了,你也早點睡,是明天一清早就走吧?”不看也能猜到此時年少的戀人多半已是一臉陰霾,她卻故意雪上加霜。

“我……”想說,見她皺了皺眉,話又吞回肚裏。

“你什麼?究竟想說什麼?想要什麼?”遺忘把大毛巾順手扔在床上,認真地問。

被戀人一問,軍火反而有些窘,“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再生氣,你生氣,我一直很不安。”

很誠實的話語,遺忘的唇不經意地往上揚。

“我不是來道歉的,可是真的不要你再為去東域的事情生氣。要離開四天,從來都沒有和你分離那麼長時間,也因此更加不安,你知道的,我就是小心眼。”

他坦誠的雙眼中燃燒著灼熱的情意,也有稍稍的懼意,因為那個聽著這些話的人沒有任何表示。

“知道你不是不願意嫁給我,可我就是想早點娶你啊,誰知道短短的時間內還會不會有什麼變數。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我會不安也是正常的吧?我……”

短短的時間內什麼都可能發生?要離開四天,從來也沒有分開這麼久的時間,遺忘突然間感到一陣心慌。

“要離開四天……這麼久啊……”她像是在喃喃自語,微微滯愣的表情閃過悲傷。雙手糾住自己浴衣的領口,似乎因為想到什麼難過的事情而表露出難以喘息的樣子。

“你沒事吧?”見她有些失常,軍火忍不住伸出手摟住失神的戀人。

“是我不好,我沒考慮到你的不安……我……四天,的確是很久的時間。”她苦笑,反倒是先道歉了。

“咦?”驚訝大過喜悅。

她讓他俯首,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他的,“對不起,到現在我才發覺任性的是我。你為我不安,為我去冒險,可是我還要責怪你,對不起。”

軟弱的氣息拂過他的鼻尖,他的心微微痛,將她摟得更緊些。

“有關係嗎?隻要你不再不理我就行了。”

“當然有關係,要有四天不能見麵,我還沒意識到會要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想讓你更加不安。我年紀比你大,應該比你考慮得更周全,可是許多時候我都隻想到自己……我是個不合格的戀人……”

“不要再說了,你隻要答應嫁給我就可以了。”他調皮地朝她眨眨眼,不願讓她繼續自責。

被他的怪相逗得一笑,遺忘的神情緩和下來,“好,我答應你,隻要你這次從東域回來,我就嫁給你。”

“一言為定?”軍火也綻開亮眼的笑顏。

“當然。”她篤定地微笑,方才心中自責的刺痛已消失。

這樣的求婚方式似乎拙劣得可笑,全天下大概也隻有他們是這麼決定彼此的終生大事吧,可是一樣很甜蜜。

相愛就該永遠在一起,即使她比他大了九歲,即使他們在其他人眼中是惡魔,即使許多人都不會理解他們陰暗的靈魂與過往。

四天嗎?四天後,她就會嫁給他,如果這麼說的話,這分別的四天還會不會感覺很久呢?正確地說,這四天一定會如四年般難熬,隻是那分悲傷已換成甜蜜的期待。

而天一亮,隨著風都天空中飄浮的豔麗朝霞的升起,他們將一同迎來新的清晨。未來的生活,他們在今夜許下永遠在一起的誓言,以兩人再誠摯不過的心起誓。

“鋼琴師”以其慣常的悄然步伐走進來,沒有同吧台旁的三人打招呼,也無視才下樓的遺忘,直接走向腐了一條腿的黑色鋼琴,一如往日。可與平日相比較還是有不同的地方,他還帶來一大疊厚厚的曲譜,並且於非營業的時間內進酒吧。

出乎意料的情況使酒吧中的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鋼琴師”身上,時間也似乎因他們不解而靜止,後又因琴鍵上流瀉出的優美音符而緩慢舞動開來。

“藍調”的動情憂鬱彌漫在空蕩寂靜的陰暗大廳,穿過窗戶流散至上午的晴空下。輕吐氣息的花一動不動地傾聽著,今天荒漠上難得沒有風,所以躲在牆根與樹陰下的野花有著憂悒的寂寞。少了四個主人的風都酒吧變得尤為寂寞與靜然,憂悒的氣氛在廣闊的空間內醞釀。

早上躺在床上,窗簾因風卷了起來,通過寬大的窗戶……直升機以越來越小的影飛離自己的視線。朋友與戀人,都走了……

若有似無的歎息,遺忘淺飲酒精為她倒好的酒,在音樂中緘默。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酒精跟著琴音先小聲地哼唱起來,生命的手指在台板上合拍地敲擊出規律的節奏。

而遺忘卻仍小口小口地喝著酒,她在想,想到軍火第一次說要娶她時的認真表情,為什麼當時她不覺得可愛呢?她是喜歡他的,喜歡到願意嫁給他。不過正是這種喜歡才讓她變得不理智和猶疑不決——他比她小了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