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黎燒了一晚上,直到淩晨時分體溫才漸漸退下來。
她是被渴醒的,喉嚨像是幹涸的大地,裂開一道道縫隙,露出鮮紅的血肉。
這是她夢中的場景,悠悠轉醒後,她意識到自己嗓子疼,咽了一下口水,像是吞掉一個刀片。
“嗯……咳……”她發出一點虛弱的聲音,目光一轉,看見沈琰坐在椅子上,趴在自己手邊睡著了。
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摸摸他的頭發,這樣睡多難受,真是讓人心疼。
不過即便如此,她不忍心吵醒他,偏頭看向床頭櫃,發現一瓶礦泉水,慢吞吞地伸手過去,想要自給自足。
隻是剛退燒的身體,跟泡過醋一樣酸軟無力,她一個沒控製好,把水瓶打到了地上。
沈琰猛地驚醒,對上江星黎的眼神,又低下頭看看水瓶,連忙撿起來擰開送到她嘴邊,“你醒了想喝水,怎麼不叫醒我。”
江星黎喝了兩口,嗓子好受多了,哪知一出聲,才發現是個破鑼嗓子,“看你睡得香……”
隻說五個字,實在是太難聽了,江星黎決定閉嘴。
沈琰卻笑了,抬手理理她臉側的長發,“我去叫醫生,很快回來。”
江星黎對他笑笑,目送他離開病房。
他一走,江星黎掙紮起身,看到自己戴著護具的左腿,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她受傷確實不嚴重,甚至可以選擇不用打石膏,隻帶護具。
再想到自己在車裏要死要活的模樣,什麼斷腿、截肢的,說起來真是令人尷尬。
即便對方是沈琰,她依舊感到丟臉。
正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醫生開門進來了,向他們說明情況,建議他們再住院觀察兩天。
江星黎聽到這裏,叫沈琰過來,她的手機不在身邊,隻能用手和嘴型比劃,她想轉到市內那家私立醫院,環境比較好,住起來比較舒服。
沈琰懂了,表示沒問題,出去跟醫生商量轉院的事。
很快他回來,告訴她醫生說沒問題,可以直接安排救護車轉過去。
商量好這事,沈琰又說起自己沒有對外聲張,除了張峻,沒有人知道這事,要是轉到那家私立醫院,大概是瞞不住了。
江星黎想了想,表示不是大事,知道便知道,倒是可以趁機看看各家的嘴臉。
說完這事,江星黎問起自己的手機。
沈琰說,“應該在車裏,今早上張峻去找人拖車,我讓他注意一下,順便給你找回來。”
江星黎放下心,輕鬆地躺到枕頭上,含情脈脈地看著沈琰。
她以為經過昨晚的事,兩人會因為劫後餘生,產生一些特別的感情,沒想到沈琰直接躲開了她的眼神。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東西,”沈琰站起來說,“等我,很快回來。”
江星黎其實想說她沒有胃口,隻想跟他待在一起。
可惜嗓子不給力,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隻能遺憾地看沈琰離開。
唉,真是掃興。
兩個小時後,江星黎轉入市內那家高級私立醫院,護士提供貼心服務,幫她換衣服的同時,還幫她擦了擦身體。
對於這種像嬰兒一樣被照顧的方式,江星黎感到萬分尷尬和害羞,瘋狂用手比劃,讓漂亮的護士小姐簡單弄弄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