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沒常識的話,你都沒發熱,死什麼死!”她靠在他的胸前,頭被冰冷的欄杆死死頂住,可是她不想躲開他溫暖的懷抱。
“走了,你們這樣我們也不好辦,給領導看見了我們也得下崗。”無奈的兩個人站在他們身後,因為他們的親密動作,尷尬地側過身子,說。
最後鍾磊看著梁悅走進樓內,感應燈一層一層的亮,一直到了六樓,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反複幾次。
這丫頭又沒找到鑰匙,嗬嗬。
鍾磊靠在欄杆上,把地上的保溫桶伸手撿起來,坐在草叢裏,一直等家裏的燈光亮起來,他才抿嘴把保溫桶擰開,用力吸氣。
真香,丫頭煮的麵好久都沒吃了,想想都饞。
她站在樓上看他把麵吃得幹幹淨淨,然後把略帶溫度的保溫桶放入懷裏,緊緊地抱著,傻傻地笑。
我們的目標是,天天曬牙齒。
無論在什麼時候,多露點笑容都不會錯。他笑的時候更像一個沒長大的小男生,像每個女人青澀少年記憶裏都會有的那個人,曾經躲躲藏藏紅著臉扔一束玫瑰過來的,被人打趣是一對兒時就尷尬到手足無措的那個初戀戀人。
她就這麼癡癡地看著下麵坐著的傻傻的他,在滿城彌漫危難的時候,整整一夜,誰都沒動一下。
§§第十六章
2003年的故事(下)
梁悅參加高考那年的前一天,據說是台灣某個言情名家大作新上市,於是她頂著瓢潑大雨,落湯雞一樣衝到新華書店,買了一本蹲在書架旁大快朵頤。當然,準備回家時她沒忘把新書書皮換上高考衝刺化學指導叢書的封麵,以蒙混母親擔憂的詢問。
品完言情大餐的她當然心滿意足,可沒等到半夜,就高燒40度。父母焦急是肯定的,可是診所都已經關門,醫院又離得很遠,生怕耽誤她的高考隻能多多吃藥,端著水杯和著十幾片藥吞下去,簡直是非人的折磨。她忽然有感而生,暗自自嘲一句,言情小說真是害死人啊!
不過,感慨歸感慨,高考不會因梁悅的生病而停止。第二天還在迷迷糊糊的她就被父母硬架到考場外,以螃蟹似的步伐橫著爬上96屆高考的獨木橋。
怎麼答題的,怎麼計算的她全忘記了,唯獨記得的是自己昏睡得很是歡快,老師提醒兩次後都懶得再搭理她。
結果出來時,她曾經大哭一場,分數還真不是一般的低。不過文科專長的她,分數勉強擦邊一本文科類專業,本以為也算撈了一個貼心的專業,誰知道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不知道是哪位可愛的錄取老師手就那麼一哆嗦,她被人從報考的文科經濟學管理專業,一下子調劑到工學電氣工程專業。
從此以後,可憐的梁悅就在自動控製教授說的天書中垂死掙紮。
一步邁錯,錯七年。
所以,抱著司法大綱準備前去應考的梁悅,滿臉警惕地看著擰著眉毛的鍾磊,企圖苦口婆心地勸服他不要陪她去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