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對麵又有兩三個人也跟著說:“弄那些沒用的玩意兒幹啥,給他們打走就完事兒了,花人臉幹啥,埋汰人也不帶這麼埋汰的!”
老淩子朝地上唾了口吐沫說:“至於嘛,跟她玩一玩你們還真心疼了,東北同胞情誼深啊!”
“本來欠錢就是你自個兒的事,咱們都不稀說你,讓人追著攆著要到家門口來了,你說你要是弄出點事兒,驚動警察和礦上的找過來把咱連窩端,錢拿啥掙?給他們錢打發走了就完事兒了,你那點錢算個屁,我錢都在這裏呢,礦要是沒了,我他媽的敢卸了你倆胳膊,信不?”那個東北男人不耐煩地說。
顯然,他們的弱點在這兒,梁悅趕緊喊:“大哥,隻要把錢給他們了,我肯定不說咱們這裏的事兒,大家都是討口飯吃,誰能為了他們那點錢真玩命兒啊?我肯定帶他回去消停兒的不出來討人嫌了。”
老淩子看看憤怒的合夥人,又看看胳膊底下的梁悅,最後手一鬆,把瓶子摔到牆上罵罵咧咧地說:“你個討債鬼,你們進來,我把錢給你們。”
梁悅的脖子火辣辣地疼,但還是勉強走過去攙扶柱子。被人打倒在地的柱子眼睛都被血糊上了,滿頭滿臉的紅色讓梁悅忍不住想吐。
支持梁悅走到屋子裏的信念就一句話——錢還沒拿到呢,不能吐。
第二十一章
在十幾個大漢虎視眈眈的注目下,梁悅和柱子拿到了一張白條,隨後垂頭喪氣的柱子連臉上的血跡都懶得擦,就往院子外麵走,到了開往北京的火車上都沒跟梁悅講過話。
也許在憨厚的他看來,隻要不是紅紅綠綠的人民幣,給什麼都是白搭。可梁悅會樂觀一些,至少有了老淩子的親筆簽字和手印兒,最差程度也是打官司的證據又多了一個,更何況還不一定要不著呢。
所以回到北京以後,梁悅動員他們先出去找份工作,等她起訴了,開庭了,再通知大家集合。話沒出口,每個人看她的眼神已經從崇拜到不屑,他們認為她就是在敷衍他們這些大老粗,等開庭?等到猴年馬月?不過她說的那句話倒是實在話,不吃飯睡橋洞子也不是長久的辦法,眼看快要過年了,好歹得掙倆錢兒買回家的火車票。所以他們化整為零,又各自找了一些工地去幹零活兒,暫時還給梁悅一個清靜。
梁悅回嚴規後,原本就沒指望嚴律和韓離能為她山西之行鼓掌叫好,可也沒想到,嚴律真的會為此翻臉,當天就把手裏的案子分出一大半給她,還美其名曰說:“你可以單獨接案子了,這些算是對你的曆練。”
梁悅懶得和她計較,把卷宗抱回去挨個去看,中間也接到過中天的電話,她沒多加理睬,嗯嗯啊啊地糊弄過去,忙自己手頭的東西。
柱子他們的事梁悅一直抽不開工夫管,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雪也左一場右一場地下,擔憂他們生活的她突然靈機一動,想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