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得難受,甚至連下車輕微的動作都讓她劇烈地喘氣。
心髒。
她想,終於找上門來了。
掏出家門鑰匙,虛得影像疊加在鑰匙孔裏,怎麼都插不準,直到最後,唐阿姨聽到開門聲音過來從內開門,她才能順利進到自己的家。
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樓梯,把手袋抱在左胸口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叮囑阿姨說:“別叫我,我想睡一會兒。”
唐阿姨張開的嘴又閉上,聽話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而梁悅則竭力讓自己清醒,她告訴自己,隻要回到床上,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沒有煩惱了,所以盡管腳步有點亂,飄蕩蕩的感覺猶如幽魂,但到房門時她還是用力抓住扶手扭開。
淚水終於在門開的那瞬滑落。
滾熱滾熱的兩行。
第二十八章
門的那邊,鄭曦則半個身子靠在枕頭上,雙眼眯合。一向衣冠楚楚的他此刻西裝全是褶皺,領帶歪在一旁,發絲間充滿頹意。
刺鼻的酒味遍布整個屋子,讓沒有開窗的空氣更加悶熱窒重。
梁悅停下虛軟的腳步,彎腰輕輕脫下鞋,隨手把手袋放在門口,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坐下,一動不動地凝視他,很久很久。久到他的睫毛忽而一閃,眼睛驟然睜開,她才平淡地問:“想吃點什麼?”
那是他曾經問過她的話,在很多年前那次大哭大睡後,她曾得到的唯一的一句安慰話語。
也正因為她語氣真的很平淡,所以他反而有些怔怔,說:“不麻煩了,我喝完酒開車怕出事,剛好離這兒比較近所以過來睡一晚上,一會兒我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我。”
梁悅察覺到他的聲音有點生硬,多了些往日沒有的客套,他還在騙她。於是她靜了一會兒才站起來,用力把窗簾拉開,又推開窗子,有些微冷的風迎麵吹來,讓她胸口的疼似乎也緩輕了點。
“我在光毓苑等了你三天。”梁悅淡淡地說。
因為是背對著鄭曦則,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他的聲音有些沉重,還有懊惱。
“嗯,除了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她靠在窗子前看著對麵的房子,那盞窗子後的台燈還在,今天沒有按時關燈,天大亮了還在幽幽地發著召喚離人歸家的光暈。
“我們出去吃頓飯吧!”他的聲音依舊,似乎又在想著什麼。
“家裏有飯,要吃你就下來。”長久的緘默後梁悅按著胸口笑著回頭說,而後走到拐角處打開臥室的衣櫃。
她和他不同,總學不來有錢人的做派,所以為了方便習慣在臥室裏放個大衣櫃,裏麵裝的都是尋常換洗的衣服。此刻她拿過一件居家的長裙,肆意在他麵前把身上的衣服脫掉,不算白皙的肌膚毫不保留地露在他的麵前,半腰長的卷發披在身後。
鄭曦則靠在床上,雙手相抱,冷眼琢磨著她不同以往的舉動下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