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一個寧靜的小村莊,幾個孩子在扔沙包。前麵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此人衣服、相貌平平,就像一個鄉下的教書先生。隻見他慢慢走來,並無特異之處。忽然,他感覺有“暗器”飛來,一個看似普通的人突然雙眼精光四射,劈空一拳,一個沙包登時炸開,黃沙四處飛揚。本來小孩也是無心,但他哪管這些,抓住那個小孩兩腿,一把撕成兩半。鮮血四濺,濺得他滿臉都是,卻見他伸舌一舔,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嗅到什麼香味一樣,眼睛瞧向另外幾個早已嚇呆的孩子。
“住手!”說話的是幾個道士,站在十餘丈外,一個中年道士,幾個年輕道士,個個英姿颯爽,人人手握劍柄,急匆匆走了過來。那教書先生模樣的人見這幾名道士個個神氣內斂,都是身有武功的有道之士,倒也不敢小覷,卻也絲毫不懼,冷眼看著,卻不說話。
那中年道人說道:“尊駕可是嗜血狂魔?”
嗜血狂魔傲然道:“正是,閣下可是武當派清越道長?”
清越道:“不錯,本來你我約定明年武當決戰,但今日見你在此行凶,貧道看不下去,隻好先領教了。”
嗜血狂魔淡然道:“好說,道長請。”
清越是武當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武功極高,為武當掌門之下難得一見的好手。此時站在嗜血狂魔之前,威風凜凜,淵渟嶽峙,蓄勢待發。嗜血狂魔也是眼神凝重,雙掌暗暗運勁。兩人同時運勁,四周就有一陣氣流在流動,旁邊的蘆葦為之搖動,震得蘆花飛揚。
突然,嗜血狂魔一揮手,淩空一掌。清越拔劍一擋,竟然“錚”的一響,清越隻覺右手酸麻,氣血翻湧,長劍幾乎脫手!嗜血狂魔也似吃了一驚,竟然有人接得了他這一記血刀,這是他魔功練成以後從未遇到的。
嗜血狂魔冷哼一聲,雙掌連續劈出,招式平淡無奇,全憑強勁的內功傷人。隻聽“錚、錚、錚、錚”連續幾聲,清越揮劍阻擋,顧不得雙手已像麻痹了一般,一連接了十招,隻覺全身好像虛脫一樣,一口鮮血噴出,滿身全是冷汗,麵色青灰,癱倒在地。
清越劍法卓絕,為嗜血狂魔所素知,所以此時並不跟他比試劍法,而全力是施展絕藝血刀,跟他硬拚內力,竟在十招室內擊敗了清越,但嗜血狂魔也似一口氣緩不過來。清越何嚐不知嗜血狂魔功力深厚,但嗜血狂魔血刀可以遙擊,他也無法近身而戰。
另外七名道人見清越倒地,大喝一聲:“妖人還不納命?”結陣衝上。隻見嗜血狂魔東劈一掌,一名道人右臂“青筋”全部爆裂,鮮血狂噴;西劈一掌,又一名道人頸部血霧噴出。數招之間,武當劍陣已經變成血陣!各道人均顧及同門義氣,死戰不退,隻要劍陣一破,七名道人恐怕連七招也挨不過,此時嗜血狂魔與清越一戰,元氣已然受損,七名道人指望能同他拚個消耗,哪怕同歸於盡,勝過全軍覆沒。
嗜血狂魔真氣在消耗,七名道人鮮血在流,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雙方隻殺得雲愁霧慘,鬼哭神泣,何等慘烈,何等悲壯!
頸部受傷的道人終於倒下,一個人有多少鮮血可以流?!又一名道人倒下,然後又一名,最後一名道人已經脫力,卻被嗜血狂魔一掌,硬把右臂生生切下。他終於倒下,左手兀自指著他,嗜血狂魔也是搖搖欲墜,此時隻要有一名二流高手,哪怕一名尋常壯漢,就可要了他的命,可惜此時隻有八名或死或傷的道人。
清越受了重傷,已經無力站起,他希望嗜血狂魔來殺自己,因為他已在右手蓄積了全部力量,準備與嗜血狂魔同歸於盡。嗜血狂魔走過來了,腳步沉重,他走到清越一丈之處,清越看著他,希望他再走近些。但嗜血狂魔卻停了下來,突然抓起一名受傷的道人,對準他的頸部血管一口咬下,吸盡了他最後一滴血。
嗜血狂魔抬起頭來,看了清越一眼,卻不再靠近,隻是盤膝坐地,默默運氣。清越見他坐地療傷,無法主動出擊,隻好盡力運功療傷,希望能夠恢複一些內力,約莫一頓飯功夫,嗜血狂魔似已完全恢複,但清越卻仍感左邊身子麻木,毫無恢複之象。
嗜血狂魔站起身,對著清越道:“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年江南武林進入我家,奪走了我家的《血刀》秘笈,我隻好到聖教找那個副本,可惜副本不全,我練血刀魔功時走火入魔。沒想到功力反而大進,本來你我差不多,現在你隻能接我十招。隻可惜,我走火入魔之後,也隻能全力出十招,自己就會受重傷,剛才第十一招你要能撐住,也許你還有機會,這班小道士陣法不錯,卻殺不了我。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我吸了血之後,又運功半晌,武功已差不多複原,盡可以滅口,領死吧!”
清越無法恢複內力,隻得閉目等死。嗜血狂魔殺盡眾道後坐下略運了一會功,站起來走了,雖還有些蹣跚。他隻能全力出十招。然而,世上有幾個清越?能接得了十招?
等他走遠,草叢中爬起一個小孩,就是剛才嚇呆的小孩之一,他向遠處看了看,飛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