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端王殿下找民女有何事要說?”蘇淩有些猜不透陳謹睿此刻找她的原委,隻能按捺著等著他接下來的問話。
“馨兒……王妃找你什麼事?”陳謹睿背對著蘇淩,麵前的一汪潭水平靜如鏡,沒有一絲的波瀾。
這些反而讓蘇淩心裏頗不寧靜,但已經踏上了這條路,爾虞我詐是少不了的,除了騙人,她更要學會騙己,即使外麵的環境再惡劣,氣勢再威震,也必須當是沒感受到讓自己鎮靜下來。
“隻是聊聊家常罷了。”上一世蘇淩開始和陳謹睿有密切接觸的時候,韓雪馨已經和他離了心,這個曾經威風堂堂的皇子開始沉迷於酒色,已經完全沒有了皇族風範,但有宮中的貴妃坐鎮,願意支持他的臣子依舊大有人在。隻是殊不知,陳君昊繼位之後,不僅把那些人一鍋端了,就連敏貴妃的宗族都被抄了幹淨,陳謹睿被貶為庶民,至於貴妃呢?別人不知道,但在宮裏住了半個月的蘇淩卻知道她被皇後做成了人彘放在宮裏威嚇六宮。
想到這些蘇淩就提醒自己,將來自己麵對的對手是一個多心狠手辣的人,如果自己還在繼續婦人之仁的話,難免會作繭自縛,自取滅亡。
陳謹睿自然知道蘇淩避重就輕,沒有說全部,但也不揭穿,隻是語氣平和的問:“王妃跟你說精瀧玉的事了吧?”
蘇淩頓了頓,但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韓雪馨就算是端王府的女主人,但說到底端王府終究是端王的,裏麵的風吹草動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但即使明白這個道理,蘇淩還是依舊有自己的打算:“殿下說笑了,普天之下皆知,精瀧玉隻有三塊,一塊流落民間,另兩塊則在皇上那裏,民女隻是一屆草民,怎會有幸鑒賞呢?”
“就快不是草民了……”端王的這句話很輕但也沒有逃過蘇淩的耳朵,她剛想開口問些什麼,隻聽見端王打斷她說:“即使有任何關於精瀧玉的消息也不要和王妃說,如果讓本王知道你和王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定讓你們素家不得安寧。”
“殿下說的,民女都記下了。”蘇淩鬆了口氣,她還以為陳謹睿也想要精瀧玉呢?結果鬧成這樣,不過是想對韓雪馨瞞著關於這件寶物之事。這些事更加深了蘇淩對精瀧玉的好奇,這玉內自有一番空間,單單這一點就已經算得上是奇珍異寶了,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的異處會引得端王妃如此器重。
“天色晚了,你先退下吧。”端王似乎無意多留蘇淩,蘇淩自然也樂得,起身行了個禮以後就準備退下了,心裏還掛念著素府裏那尊大神,也不知道高大哥處理的怎樣了?
蘇淩剛回頭沒走幾步,陳謹睿就又把她叫住了:“站住。”
陳謹睿低語說:“素雅音那個案子快結了,替我告訴十一弟,不要再和你們素府明麵上有什麼往來了,以免皇上生疑,對你,對他都不好。”
“是。”蘇淩應下了,她有些琢磨不透端王這個人,皇子之間兄弟相殘本是常見之事,端王大可以借此消息在皇上麵前參寧王一本,借此換上自己的人主審雅夫人案,這樣可是賣了他們素府一個天大的人情,將來在奪位的道路上必是利器。可他卻沒有,隻是私底下提醒了一句,便草草揭過了。
坐在回素府的馬車上,她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若不是旁邊的芝香看出她心不在焉出言提醒,她肯定還在琢磨此事。
“小姐,到家了。”芝香推了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淩。
蘇淩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差使芝香去問問寧王走了沒有。
“沒有。”芝香問完回來答了話。
“是嘛?”蘇淩心裏苦笑,寧王初出宮門不久,再加上身邊沒有母妃的教導,成天聽著那些明麵上的大道理,難免對有些事也太過於疏忽了,也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可以轉了他的性子。
“走吧,都回府了,總該去略盡地主之誼。”蘇淩歎了口氣,腦子裏卻還在想著該如何應對寧王。
“小姐,如果不願意去就算了,高少爺會應付的。”芝香看出自家主子的為難,索性也就直說了自己的想法,寧王不受重視是朝野皆知的,單單從名字上就能看出皇上對他的厭惡,其他皇子皆是三字而唯有他是兩字,再加上他是雅夫人案的主審,此番上門定不是什麼好事。
蘇淩雖是沉默,但步子卻沒有停下,許久之後她才開口說:“先去一次夫人那裏吧,一會再去主廳吧。”這是她想了很久之後的決定,一是此刻的確不想見寧王,二則是她有些擔心夫人身體的狀況,這一天都被雜事耽擱在外,沒用人血浸泡也不知道如何?